何之姿的父母终于出差结束回到家中。何之舟可以得个清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想到最近的烦心事太多,向延约了何之姿周末出去玩,顺便散散心。何之姿吃着向延给她买的糖葫芦,赞同道:“好啊,我感觉很久都没出去玩了。那要叫上娇娇和傅铭吗?”
向延想了想,下定决心说道:“还是不了吧,就我们两个。”
“为什么?人多才好玩啊。”
何之姿一边跟最后一个糖葫芦做着斗争,一边问道。“因为……因为……”向延支支吾吾地说不话,总不可能直接告诉她自己是想单独和她出来,不想让那么多“电灯泡”跟着吧?“我们从来都没有单独出来玩过,所以……”刚一说完向延就后悔了,这算什么理由啊,听上去都怪怪的。没想到何之姿完全没有深思这句话的内涵,而是认真地思考着:“好像是哎,每次出去玩都是好多人一起。那好吧,这次就我们两个人了。”
陈娇娇蹦蹦跳跳地经过,好奇地问道:“什么就你们两个啊?你们要干什么?”
向延跟何之姿面面相觑,何之姿转移话题道:“娇娇,你这几天怎么那么高兴啊?家长会的事情你爸爸不说你了?”
陈娇娇得意地扬了一下头:“要不我怎么那么爱我爸呢,他一点都没骂我,反而让我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让我好好学就行,说成绩不重要。他这么说我都有点愧疚了,觉得自己不够努力。”
何之姿和向延异口同声道:“哦,原来是这样。”
陈娇娇完全没注意到已经转换了话题,只是觉得奇怪:“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古古怪怪的。哎,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办公室问老师题了。”
说完她指了指手里的练习册就离开了。何之姿舒出一口气,不就是单独和向延出去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又怕陈娇娇丰富的想象力,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周六一大早何之姿就起床洗了头,换了昨晚搭配好的衣服,穿戴完毕后出了门。声乐课已经被她改到了晚上,今天可以尽情地在外面玩个够了。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向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走吧。”
何之姿小跑到向延面前。她今天穿了小裙子和呢子大衣,还带了一个复古贝雷帽,比起在学校青春朝气的美丽,今天的穿搭让她看上去更加的精致。向延回过神,收回目光,说道:“走吧,按照我们昨天约定好的安排。”
何之姿点点头,自然地把斜挎着的小包包递给向延。“之之姐。”
还没走多远,何之姿就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令人讨厌的声音,不会真是她吧?何之姿缓缓回过头,这下她真恨不得和向延立刻坐火箭离开。她脸上浮现出虚假的笑意:“何珊,这么巧?”
何珊快步走上前,挽住何之姿的手:“是啊,之之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说完她低下头浅笑了一下,何之姿脑海中只飘过两个字:“做作”。何之姿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何珊看了一眼,没有作声,而是笑着转头看向向延道:“这位是?”
话问向何之姿,但何珊却一直盯着向延看。“我同学。”
何之姿拉过向延,没好气地说道。早知道宁愿不出门也不要遇见她了,她更不想何珊遇见向延。这个妹妹从小就惹人烦,她是何之姿姑姑的女儿,说是姑姑,其实也不算特别亲的关系,只不过因为何笠之前借过他们家一笔钱做急用,又没有收什么利息,为了表示感谢他们两家一直都有走动。何之姿对姑姑一家没什么特别的情感,但她是真不喜欢这个表妹。从小到大,逢年过节姑姑带她来家里做客时,她总是喜欢到何之姿房间玩,乱翻她的东西,还爱炫耀自己得了哪些奖励,父母给自己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后来再大一点,何之姿做什么她也跟着做什么,何之姿学音乐,她也跑去学古筝,被老师骂没天赋,学了很久也还是那个样子,最后因为太辛苦她自己放弃了;何之姿有次心血来潮想练习书法,报了个班学,还没学几天就在隔壁班遇到了何珊;有一年生日,陈娇娇送了何之姿一套公主裙,是陈娇娇托爸爸出差时从国外带回来的,何珊见了硬要父母买,但他们没有渠道,最后买了一个风格相似的仿品,被同学笑了好久,何珊一气之下把裙子剪坏扔了……何珊倒是“光明磊落”,丝毫不否认自己的行为,还理直气壮地说是“向何之姿这种优秀的人看齐”。最过分的一次,是在初中的一个迎新晚会上,何之姿作为文娱委员上报了一个合唱节目,没想到何珊竟然“笼络”了合唱队里的一个男生,让他帮何珊让何之姿出糗。面对全校师生,何之姿在台上差点下不来台。事后何之姿找何珊“清算”,何珊还一脸无辜地说最初是想帮自己,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太过幼稚,何之姿不屑和她计较,只是她也不能白白让人欺负,最后她“以牙还牙”,把何珊气的跳脚。后来姑姑的钱还了,还在另一个区买了房子,他们两家的走动少了许多,她也很久没有看见这个“表妹”了。看着何珊的眼神在向延身上流转,何之姿上前一步,挡在他的面前:“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还没等何之姿转身,何珊就拦住了他们。“之之姐,等一下。我可是听说舅舅因为舟舟姐早恋的事情发了好大的脾气,你现在是要重蹈覆辙吗?”
还以为这么久没见她变成熟了,没想到依旧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和令人头皮发麻的腔调。何之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她也不是随便“为人鱼肉”的。“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之之姐’,我和你很熟吗?好歹也是一个上了高中的人,连这点智商和记忆力都没有?也别叫我姐,我比你大不了几个月,别显得自己多小似的。还有,你也不配提我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噼里啪啦的一大段话,向延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看来何之姿平时对自己还是很客气很温柔的嘛,他暗自想到。何珊也不是一点成长都没有,换作以前,她早就跳起来跟何之姿吵架了。她笑着叫住何之姿:“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可别怪我哪天一不小心把你早恋的事告诉给了舅舅。”
因为姐姐的事,何笠对“早恋”的事情很是敏感,要是让他知道了,说不定又会引起轩然大波。她停下来,不满地问道:“你又要怎么样?”
何珊耸耸肩:“很简单啊,我的朋友放我鸽子了,我现在很无聊,你们去哪儿玩,带上我。”
何之姿在心里暗自鄙夷道:你这种人,你朋友不放你鸽子就怪了,居然还能交到朋友。何之姿刚想拒绝,向延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劝道:“姿姿,算了吧,别把事情闹大了,让她在叔叔面前乱说些什么也不好。我们下次再单独出来玩,这次就当是和朋友出来聚会吧。”
何之姿扯过袖子,生气地看着向延。谁看不出来何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无聊,八成是看见向延,特地过来“挖墙脚”的,之前何珊就干过这种事。何之姿越想越气,何珊倒是看出了些苗头:“既然你同学也同意了,那我们就出发吧。你们今天的计划安排是什么?”
何之姿拽过刚刚放在向延那儿的包,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有计划安排。”
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向延赶紧追上去,何珊拉住了他:“哎,等一下。你别着急,我姐她从小就是这个脾气,过一会儿就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何珊,你叫我珊珊吧。”
向延的心早就跟着何之姿跑了,但毕竟是何之姿的亲戚,他也不好没有礼貌地撇下她。“我叫向延,是姿姿的同学,很高兴认识你。我看姿姿走远了,我们还是快点追上她吧。”
何珊看了一眼何之姿离开的方向,的确越走越远,她的背影都快成一个小黑点了。要是何之姿离开了,接下来可就不好玩了,于是何珊故作着急地点点头,赶紧和向延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