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敲门的是白为霜。
她说药品欠缺得有点多，如果即将有新的变故袭来，应该再囤点药品的。 “既然基地那边已经进入正轨，还得到了首都那边的支援，想必物资要比前段时间充足得多，我们趁现在去囤一些，到时候才不会手足无措。”姜欢点点头，让她去清点一下仓库，看看有什么是多余的。“瞧我说的，能有什么是多余的呢，只有不够用，我这边私人发出点存货，你清理两麻袋左右的物资，明天我们一起下山。”
白为霜这算是得到了姜欢的“口谕”，这就上仓库那边挑挑拣拣了。 姜欢关了门，将头发全擦干后，在屋内走动，却忽然顿了顿。 她回头看了一下门，隔了几秒收回视线。 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沉沉一夜过去，姜欢抽空吃了两个粢饭，才出来和大家一样喝了面条汤，冻得不成型的面条，碎碎的，煮成面汤，这不就有人取名叫面条汤。 “咱们这是活成了那个年代，这都算顿好的了，好歹是细粮。”
说起那个年代，也只有谢老头是亲历者，在场的其余人，最大的就是擦着八零的尾巴出生的，八十年代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九十年代更进一步，往后的二十世纪，已经很少出现活人被饿死的情况。 也犯不着觉得面条米饭就是珍贵的细粮。 “我虽然是零零年的，但家里也从小教，不可以浪费粮食，我是那种米粒掉桌上都要捡起来吃掉的。”
有个九零后也在今天的早饭谈话中贡献出自己的童年：“浪费粮食被爹妈爷爷奶奶知道了，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小时候吃饭不扶碗要被敲手的。”
一直听着大家说着话的姜习，默默的将碗底也喝干净，本来在卧室里加餐了的，漱口后出来吃面条汤就不是那么喜欢了。 可听大家说起，以前没天灾都有这么艰难的时候，姜习懵懂却也听到心里去。 姜欢没注意到弟弟这边，她还想着别的事。 早饭结束，大家起身干活，姜欢和白为霜要下山换药去，挑了一个魁叔，一个张师傅同去。 两袋东西，两位男同志主动要拿，姜欢就说一会轮流背。 都末世了，有人愿意多帮忙多承担，是人家品德高尚，不能习以为常甚至理所当然。 到了山脚下，两人其实还真撑不住了，就没硬抗，姜欢和白为霜就接手两袋的物资，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基地外围，姜欢发现，基地也在施工的样子。 不过基地人数多，看起来就像个大工事。 进去后找个熟人猴子了解一下，姜欢得知了一件事，基地为什么会选在一个驻扎的部队上，而不是其他地方，是因为这个部队身后有秘密工事，还有个战时防空洞。 那规模和姜欢一行人找到的民用防空洞完全就是两个级别。 里面能容得下上万人住下不说，还能配备指挥工程、医疗救护工程、防空专业队工程、人员掩蔽工程、配套工程，就说说种植，都能有地方栽培豌豆苗、多种萝卜、芥菜、香菜、红苋菜、芹菜。 目前因为温度稍微回升，已经有一些新鲜的蔬菜拿出来卖到民间。 姜欢给了猴子两大袋泡面作为谢礼，这些消息本身价值就不低，他也是和自己合作太多次了，才那么大胆的分享。 当然，她得避开同行的几人给猴子，要不两大袋，合计十包泡面送出去，不得炸锅。 何况，他们下来带的东西，就那么些，是有定数的。 白为霜以前有关系在基地，因此是她带着物资去兑换，魁叔和老张出于保护也跟去了，方便了姜欢出来“暗箱操作”。 猴子得了泡面就去换成了能吃更久的粗粮饼，拿回去两大袋子，足够他们一伙九个孩子吃上好一阵。 大家满眼希冀，要是姜欢愿意收他们就好了，以后起码不用担心吃饭问题。 还有那个问题。 防空洞虽然已经在进行修缮预备投入使用，但大家都知道，肯定是优先贡献点高的进去，再不济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无人照拂的孤儿，因此才会这么担心。 “希望老天爷不要再生气了不要再出现更差的变化。”
几个孩子的许愿，是无用的，从去年排放的那场污水开始，灾难就已经开始排队。 当姜欢检测到夜晚温度也到了零下二十八的时候，心道，更明显的改变出现了。 果然，次日中午，地上湿哒哒一片。 原本坚硬的冰层轻易就能凿开。 此时再测一下温度，白天上午的温度最高达到了零下十九，正中午零下十六，下午虽然又反弹了几度，但也在零下二十徘徊。 这个温度，估计对北方人来说，都是不用包裹成粽子一样出门的。 好处是大家凿冰的难度降低，存得更多了，而且不那么冷了，干活效率也快了。 坏消息，就是大家进入了新一轮的焦虑，看这个趋势，冰封结束是迟早的事情。 那么多的冰，融化后要么是闹水患，要么是之前谢丛洲和姜欢在外面得来的消息，有可能闹旱。 刘玲一直是比较大姐的样，稍微有点事儿妈，爱操心，发现这个现象后，姜欢带着大家参观了一下存的东西。 仓库里，足够大家什么也不做度过两个月的食物储备，以及正在处理还没入库的肉干和菜干：“而且我最近打算带大家去之前基地组织去过的地方，捞一批鱼回来腌和风干， 如果冰层融化了，我们还能有一段时间再储存别的食物，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零下一百度的情况我们都挺过来了，有吃的有躲藏的地方，还有水源，我们能差到哪里去？ 与其无用焦虑，不如丰富一下我们的仓库，紧要关头，树皮树叶都能是食物，实在不行，我们整点树皮，当没办法的办法，也能养虫，不是还有地方的人美食就是虫子么。”
谢丛洲只说了一句话，却完美接上了姜欢对大家的鼓舞。 他说的是：“再努力一个月，一个月内，吃的东西能翻三倍。”
大家听了两人的一唱一和，欣然接受，焦虑感竟真的因为一个短会得到了抚平。 前一刻对大家做保证的谢丛洲，会后却和姜欢说。“要想粮食储备足足的，半个月后你就要开始做准备了，一直以来，吃的剩下多少，你说了算，对吧。”
姜欢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