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荆云深依旧躺在桃花树上。清冷的月光均匀地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慢慢地泛起点点光芒。那些光芒仿佛跳舞一般,在他身上愉快地跳动着,而后,渗入了他的身体之中。突然,他身上的光点仿若受了惊吓一般,全部消失不见了,荆云深睁开眼睛,正巧看到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潜入阿阮的小院子内。那人左右查看着,见无人,方才搓着手,一步一步地靠近这个院子,目的便是那装了定王府送来的聘礼的库房。库房上依旧挂着阿阮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小锁头,锁头并不大,看起来也不甚牢固。那人无声地笑了笑,便拿出一个锤子,砸在了那小锁头上面。荆云深皱着眉头,正在考虑要不要出手的时候,却看到,黑暗之中,两个头默默地从房间里面探了出来,一人手中拿着一根棍子。不过,她们倒没有直接动手,似乎是在等什么时机。就在锁头被砸落的那一刻。男子正准备推门进入库房的时候,一个大沙包突然砸了过来,砸在了他的后脑上,顿觉后脑一阵疼痛。他回头,用力将那沙包给扯了下来,该死的两个女人,竟然将沙包的一头系在了锁头上,锁头一掉落下来,这沙包也就跟着划过来,直接砸中了自己。摸着有些晕眩的脑袋,那男子气呼呼地踩了沙包两脚,才推开库房的门。一推开门,一盆石灰便迎头砸落,洒了他满头满脸。石灰落入眼中,火辣辣地疼着。那人猛地惨叫出声,就在此刻。碧青和阿阮才提着棍子冲了出来,对着那人便是一阵乱打。夜色中,男子的惨叫声太过凄厉,静谧的深夜里,有些渗人。户部尚书府的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明贤披着外衣,脚步迅速地往声音传出的小院子走去。只是越靠近阿阮的院子,明贤的脸色便越难看。他的身后跟着花姨娘,还有沈氏,以及一众奴仆们。声音再次传来,听到阿阮的院子里面有男人声音传来,沈氏身边的张嬷嬷突然用帕子捂住了嘴巴,“哎哟,这二姑娘的院子里面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此话一出,就见明贤厌恶的视线传了过来。张嬷嬷心头一惊,忙王沈氏身后避了避。此刻,已经到达了阿阮的院子前,张嬷嬷并未刻意收敛声音,这话让阿阮听得一清二楚。阿阮恨的牙痒。手下越发使劲了。看着阿阮如此发狠,碧青也不甘示弱,也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劲儿,让下面那个男人惨叫连连,不一会儿,就进气多,出气少了。“阿阮,阿阮。”
见阿阮和碧青,一人提着一根棍子,对着地面上躺着的人,一顿狂揍,,两人衣着整齐,头发也是整整齐齐的。许是因为打人打得太过用力,这额头上,倒是溢出了汗水来。“这是怎么回事?”
“爹,你可来了,吓死阿阮了。”
看到明贤,阿阮忙扔掉手中的棍子,扑到了明贤跟前,仅仅地拽住了明贤的衣袖。“别怕啊,爹爹在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阮也不知道,今儿夜里,阿阮和碧青睡不着,就在那边下棋,谁知道,却是突然听到院子里面传来动静,我们就提着棍子出来了。”
阿阮轻轻吁出一口气,她神情带着几分慌张,眼角还含着泪水,一看,便是吓坏了的模样,倒是让明贤生出几分怜惜来,下意识就将之前看到阿阮打人的那一幕给忽略了。见碧青拎着拳头粗的棍子站在那儿给自己行李,明贤的眼角抽了抽,让她起来。“来人啦,看看这是谁,竟然有胆子擅闯我们户部尚书府。”
明贤叫来两个小厮。正打算将这人的脸给翻过来,沈氏却轻咳一声,站了出来,“请老爷恕罪,都是妾身管教不严,才会让后院发生了这种事情来,这个男人就交给妾身吧,妾身明个儿就将他给送到衙门去。”
“不行啊,母亲,不能送去衙门。”
见沈氏打算直接敷衍了事,阿阮忙扯住沈氏的衣袖,“母亲,这人不能送去衙门。”
“为何?莫非此人和你有干系?”
沈氏略带审视的目光上下扫了一眼阿阮,“阿阮,虽然你是庶女,但是你好歹是户部尚书府的人,好歹也要叫我一声母亲,你可不能轻易毁了我们户部尚书府的声誉。”
你丫毛的,扯来扯去,非要扯上这男人,不仅想要偷我的嫁妆,还想要毁了我的名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阿阮低垂着头,“母亲这是何意?”
“何意?三更半夜,你的院子之中竟然出现一个男人,这不管怎么说,都是解释不清楚的。”
沈氏冷哼了一声,斜睨了阿阮一眼,“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这人分明就是•••••••”阿阮正想要开口维护花姨娘两句,却见花姨娘突然走到阿阮面前,竟是一句话不说,直接一巴掌甩了过来。阿阮被打得头一偏,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桃花。”
明贤也没有想到,花姨娘竟然会当着自己的面打阿阮,心头顿时就有些火了。“你作何打阿阮,还有沈氏,这男子分明就是闯入院子之中当贼,你这么毁坏阿阮的名声,若是让定王府的人知道了,到时候,若是定王不要阿阮,你就让玉锦嫁给定王好了。”
此话一出,沈氏的脸色顿时一僵。糟了,她只想着要给花姨娘上眼色,倒是忘记了这么一点,这丫头要是嫁不成定王,那么要嫁过去的,不是玉锦就是玉绣了,这可不成。“哎哟,是母亲不好,母亲就是太过在乎你了,女子名声何等重要,因此才•••••••”沈氏忙收起之前那阴阳怪气的神色,上前一步,拉住了阿阮的手,“阿阮,你可不要怪罪母亲啊。”
阿阮神色麻木地后退了一步,她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花姨娘。她倒是不在乎沈氏如何污蔑自己,反正自来,庶女和主母向来不和,若是说沈氏如同亲生母亲那般对待自己,她才会觉得惊讶,但是花姨娘,花姨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却也如此待她,她•••••••阿阮突然觉得心头一阵难受,泪水更是如掉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心里无法停止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