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正是那燕魂父母恭敬有佳的江湖奇人相天生,然而相天生之名,非江湖名宿难以知晓。像燕魂这样未曾涉足过江湖的人,自然不知道。“燕魂”相天生摇了摇头,“燕魂?这名字不符合你?老朽拙见,改魂为虺更为合适。”
燕魂诧异,“为何?”
相天生道;“你眉间紧锁,面色无光,身上散发一股沉郁之气。身上的衣衫整洁无比,应该是新换的。然而却在此间小店进食,你,应该适逢大变吧。”
燕魂道;“这可不是算命先生的行业,我想你该入衙门。”
相天生呵呵一笑,“能够在大变之后短短时间便收拾情绪,以冰冷掩藏悲伤,这样的人说之为虺,难道老朽说错了?”
燕魂道;“虺?那个上古凶兽之名?”
相天生点了点头。燕魂冷笑道;“先生欺我年幼吗?据在下所知,上古虺者,细颈大头,色如绶文,大者七八尺。然其毒素恐怖异常,稍有沾染,仙人难治。后世以此物喻指奸恶小人。在下与先生不过初遇罢了,与先生说是旧有宿仇更谈不上。先生此来,在下解囊相助,也未曾得罪先生分毫。先生此言让在下费解。”
批言相天生呵呵一笑,道;“燕小友不必动怒,老朽所说,只是命道之言罢了,以小友面相为基,微探之言罢了。”
“是吗?”
燕魂盯着相天生,欲要从他脸上找出些异色,可是他失望了。相天生一脸笑意之下,毫无异色,笑意之中带些尴尬。“不错,据小友面相而言,即使如今性格如何,最终会与虺相濡,这是命,改变不了。”
燕魂轻笑道;“命?先生之龄,在世界辗转已半百光景,可曾明白命是何物?”
相天生一愣,旋即苦笑起来。“不瞒小友,老朽确实不知命乃何物。但是年年岁岁,春生秋灭。须发泛白不往青颜,却让老朽对这命有微末感触。这命便是人之生死,生之便注定死亡,生死之间的历程无法更改,只可延续。无数人从弱者努力变成强者,从穷人变成贵胄,便觉得已然改命,其实不然,真正的命只是生与死的抉择,而不是高与低强与弱的区别。”
燕魂异样的目光看着相天生,这走街的算命之人竟有如此见解,着实让燕魂刮目相看,但是相天生的言语却是让他不敢苟同。“先生此言薄有微理,只是让在下不解的是,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为这权势利益名声奔波,难道世间之人皆是愚蠢?就没有明智之士吗?”
“人常言,没有希望的人生不值得活下去。人做事一定会有目的,即使明白又如何?然而人生在世本属事实,人皆畏死乃是本性,那么便要活着。活着便需要一个理由欺骗,欺骗自己便是活下去的支柱。这便是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原因所在。”
燕魂沉默,确实,相天生的言语燕魂无言以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香妹之死,本相爱的两人如今阴阳相隔,作为相爱的一方,本该心死殉情。只是人之畏死,他不敢,是的,他不敢。所以他欺骗自己是父亲的原因而想讨回一个公道为理由。“先生此言,在下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