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苏小小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慢慢向自己走近的两人。也没有注意到,抱着小夜的手,在一点点用力。怀里的小夜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大声哭闹起来,苏小小看着已经停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才恍然回神,忙低下头去哄着哭闹着的小夜。小夜只是哭闹了两声,在苏小小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柔声哄了两声后,就停止了哭闹,灿若星辰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黑亮弯曲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小夜乖!小夜不闹!”
小夜看了她一会儿,冰蓝色的眸子转了转,落在站在茹兰郡主身边的东方夕身上,微微裂开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苏小小顺着小夜的目光看着,东方夕的神色并未有为何改变,依旧淡漠如初。看到小夜看他,演到底闪过一丝不屑。“夕,我们的孩子!”
清风吹起东方夕的发丝,发丝飞扬,有几缕落在他俊美的脸颊上。这个时候,茹兰郡主忽然伸出手,将他脸上的发丝抚在而后,柔声道:“夕,该说清楚了。”
东方夕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蒲扇垂在眼睑上,看着茹兰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转向苏小小时,神情又冷漠起来。“等等,我有话问你!”
苏小小不想让东方夕先开口,因为她怕自己承受不了他的话。东方夕的声音停了下来,蹙了下了眉头,抿了抿唇角。苏小小知道,只有在厌烦的时候,东方夕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心底再一次被厚重千斤的石头撞过,苏小小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难看,甚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只有一个问题,给我一个答案,就没事了。你的事情,也不必跟我说。”
如果真的是东方夕让南宫傲将她带走的,原因是什么?答案她能够接受,她会随着他回宫,弄清楚他与茹兰的事情。如果他的答案不能让她释怀,她会放手。风很轻,天空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周围那么多人,苏小小的眼里却只看到他冰蓝色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不耐之色。心微微沉了沉,将他的轮廓清晰地描绘了一遍,苏小小才微笑着开口:“夕,那日,是你让南宫傲将我带走的?”
东方夕并没有说话,但是那轻轻地一个点头,已经让苏小小的心凉了半截。只是,他也相信什么命理相连,才会样做。轻轻笑了笑,苏小小又淡淡问道:“原因呢?”
那日他明明守在她的床边,神情惶恐不安,那么焦急地卡着她,甚至害怕她咬着自己的舌头,将他的手臂伸到她的口边让她咬住。她不相信,他会将她送到南宫傲的怀里。“原因,你还要问我原因?”
东方夕眼底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神情冷漠,冷硬的线条让苏小小几乎不认识眼前的男子:“千紫陌,你何曾爱过我?虽然日日与我在一起,心里想着的却是别人。口口声声说爱我,梦中梦外喊得都是别人的名字。”
东方夕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小小,薄薄的唇角微微张开合拢。苏小小从他开始讲话,心中有什么就在轰然倒塌。在他心里,他认为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她是在梦中喊千夜的名字,也曾经错把他当成了千夜。只是,他不是说过了不在乎吗?说过了他明白的吗?原来,在他心底,终究还是在意的?也对,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所爱的女人心底想着别的男人,更别说在他们欢好的时候,她想着的人也是千夜。他能够容忍她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是吗?不知不觉,苏小小唇角的笑意一点点绽开。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越来越大,将她的秀发从身后刮到身前,遮住了她大半个脸。怀里的小夜眨巴了下大眼睛,张了张嘴,忽然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苏小小却像是浑然不觉,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静静地笑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东方夕。“小小!”
站在苏小小身边的南宫傲皱了下眉头,看到苏小小全无反应,只好将小夜从她怀里抱了过来,小声安慰着。风越来越大,站在柳家庄大门口的等着迎接和送行的柳家人对面前的一幕有些莫名其妙。孙少爷究竟和孙少夫人说了什么,没有人听到。慢慢的,天空有小雨一滴一滴落了下来。苏小小眨了眨眼,看着东方夕灿烂一笑,目光移到茹兰郡主身上,轻笑着道:“下雨了,郡主注意好身体,有身孕的人,不能够淋雨。”
茹兰郡主本来还想看苏小小的好戏,不过听到苏小小这样一说,连忙看着身后的侍女道:“快点儿扶本郡主上马,本郡主不允许孩子有一点儿事情。”
果然和她想都一样,苏小小的笑容越发灿烂。雨越来越大,南宫傲怕大雨淋着小夜,忙将小夜送到杨绍怀里。而小夜离开了他的怀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南宫傲皱了下眉头,看着大雨中的苏小小,眼底闪过深沉的光芒,又从杨绍怀里抱过小夜,向马车跃去。“好了,我没有问题了。”
张了张嘴,苏小小忍住想要大哭的冲动,依旧扯起嘴角,冲着东方夕淡淡笑了笑。冰蓝色的眸子宛如深色的海洋,让人看不透彻。倾世的容颜上依旧没有半分动容,只是看了看苏小小,转身向马车走去。苏小小只能够笑,看着东方夕的身影在雨幕中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慢慢仰起头,任由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颊。喉中一热,一口鲜血就那么吐了出来。感觉体内有股气流,在她的身体里面到处乱窜。眼前的景色被大雨一点点冲刷得模糊起来,她很想再看看东方夕。只是,她瞪大了眼睛,也没有看到东方夕的身影。是她的眼神不好,还是雨太大?明明百米远的距离,她怎么会看不到东方夕在哪里?“小小!”
谁的声音焦急地从不远处传来,苏小小的心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痛得她连呼吸都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