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的声音透着一股凄惨和伤感,一开口,就顿时吸引了周围人所有的注意。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人群,跟着安静了下来。“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是青楼女子,这是我的命,我不能不认。”
“可这人生下来,谁想做青楼女子呢?若不是因为被逼无奈,我又怎可能入青楼。”
青莲手里捏着一条素白的帕子,凄楚可怜的擦拭的眼角沁出来的眼泪,柔弱的声音,娓娓道来,引得无数人同情。“我原本也是闺中待嫁的清纯女子,可却因为父亲外出遭遇山匪,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家中只有我一个独女,要奉养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不得不早早的出来谋求生计。”
“母亲体弱多病,每天都要喝很昂贵的药才能维持生命。我能怎么办?难不成对他们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吗?”
“小女子没有办法,只能去求大伯借一些银子给母亲看病,却没想到,大伯狼子野心,竟然把我迷晕卖去了青楼。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青楼里了。”
“我想过逃,也想过死,可每一次都会被青楼的人狠狠毒打,没有办法,我只能委曲求全,留着自己一口气。等有钱了,就给母亲看病养活弟弟。”
听到她这番话,周围围观的人都不由自主沉默下来,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青莲所说的这些话,一部分是她的亲身经历,还有一部分则是沈如霜编的故事。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人往往都会同情弱者,同情可怜人。哪怕青莲曾经是个青楼女子,只要有个可怜的身世,就会让人忘记她曾经的不好。果不其然,听到青莲这番话后,周围的人都纷纷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一个个压低声音,小声私语。“这孩子也是可怜的,谁也不想去青楼,可她却被逼无奈走上了这条路,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最先开口说话的其实是沈如霜提前安排好的人。有一个人开口引导舆论,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赞同。“的确是一个苦命的,年纪轻轻没了父亲不说,还要遭受这么多的变故。若是换成其他人,可能早就已经寻短见了。”
“真是可怜的。不过她刚才说了,之前是个青楼女子,现在不是了吗?”
青莲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听到周围人的这些议论,心里有些惊奇。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转变了对她的想法。那个女人给她出的主意,果真管用。捏着帕子轻轻地擦拭掉眼角的眼泪,青莲声音楚楚可怜的继续道:“攒够了银子,我就输了身,离开了青楼,我现在已经是良家女子了。”
“原本以为遇到了顾成材,是遇到了自己这辈子的靠山,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幸福。却没想到,他早就已经有了家室,之前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都不做数。我怎么就这么可怜,这辈子活了这么大,还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我之前虽然是青楼女子,难道这样我就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了吗?如果我提前知道顾成材早就已经成了亲,我一定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更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可现在错误已经酿成,这不是我肚中孩子的错,你们顾家为何要对我苦苦相逼?”
青莲哭诉完,周围的舆论再次发生了转变。这些凑热闹的人看着顾老夫人和顾成材眼神更加不善,一个个的伸手谴责。“没错,顾成材骗了人家姑娘,就必须给姑娘一个交代。”
“姑娘你说吧,想要让顾家给你一个什么说法?我们今儿个替你做主了。”
青莲依旧跪在地上,伸手缓缓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声音楚楚可怜,“我没有别的祈求,只求顾家人能给我儿一个名分。”
“我自己的名声败坏没有关系,但我不想让我的儿子生下来就背负上私生子的骂名,毕竟他是无辜的。”
青莲没有一上来就开口让顾成材给她个名分,而是让他给孩子一个名分。这个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而且十分合理。“没错,必须给孩子一个名分,不管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孩子都是无辜的。”
“顾老夫人说话吧,别在那里装哑巴。”
顾老夫人被堵在家门口,脸上的神色已经难看至极,拼命的隐忍着胸口的一口怒意。她早就已经让人调查过了,这个青莲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边和他儿子来往,还一边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顾成材,那就是了?顾老夫人才不相信呢。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顾老夫人眼神喷火,声音尖酸又刻薄。“你个贱人,给我闭嘴吧!少在老娘跟前装可怜!你别以为你在这里掉几滴眼泪,老娘就能同意你进门了!”
“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少来顾家碰瓷!顾家是绝不可能认下你肚子的孩子的!赶紧给我滚,从哪来?滚哪里去!”
这时,沈如霜也已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没想到闹了这么久,还没有闹出个所以然。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失望,隔着人群给青莲使一个眼色。接收到沈如霜的眼神示意,青莲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一旁的柱子就硬生生的撞了过去,声音声嘶力竭。“既然连顾家都不认这个孩子,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罪过,那我现在就带着孩子去死。”
说着,她一脸死状,猛地朝着旁边的柱子撞去。沈如霜早就已经在青莲旁边安排好了人。看到青莲有所动作,凑热闹的人立马伸出手去,一把拦住了她。“你可千万别犯傻啊,你肚子里的孩子和你这可是两条人命。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青莲被拦下来,声嘶力竭痛哭大喊,“孩子爹都不认孩子了,他生下来就会被别人指指点点,那我还不如不让他生下来。”
“我这就陪着我和儿子消失,消失在顾家人面前,再也不给他们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