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
小太监如蒙大赦的赶忙离开,随即里面就传出了大片东西摔在地上,碎裂的声响。皇后坐在凳子上,不住的喘着粗气,“贱人!都是一帮贱人!”
“皇后娘娘!”
连樱赶忙叫了声,“这次宫宴,皇上主要就是想为摄政王挑选合适的对象,现下看摄政王确实有这个心思,您应该高兴啊!”
“我高兴什么?你是不知道本宫对他的心思吗?”
皇后化着得体端庄的妆容,可那面上表情看起来却着实可怖,她抓着连樱的手臂,下了狠重的力道。连樱忍着疼,“娘娘,您已经嫁与了皇上,就算是有这种心思,也得忍住啊!”
她是从小就伺候皇后陈诗画身边的老人,也因此成为了陈诗画的心腹,自然见到了她对摄政王是如何爱慕的,可连樱不懂,嫁了人之后不就应当一心一意对夫君吗?皇后娘娘嫁的还是这东麟最尊贵的男人,为什么她还对摄政王潜藏着一份私心?陈诗画冷哼了声,拿起了支尖锐的簪子,重重扎在了连樱手臂上,嘴上恶狠狠的道:“我难道还用你教我?”
“娘娘,娘娘奴婢不敢了,您别用力了。”
连樱受不了的哀求,可最后还是手臂出血了后,陈诗画才放开了她。陈诗画看着她,不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听从家里的话,但连樱,既然我一日是你的主子,就一直掌握着你的生死,以后这种不好听的话,不要在我耳边提起了,听到没有?!”
连樱哭着应是。“行了!别哭哭啼啼的,等下眼睛肿了又该怎么说?”
陈诗画不耐烦的把连樱打发到一边,发泄了一下,心里对此事倒是没那么生气了。*沈如霜因着是将军府嫡女,才拥有的入宫宴的机会,若是靠着顾府,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因此位置是按照将军府的来,还是跟之前似的,在郑家和宁远侯之间。沈如霜过来时,周围还没多少人,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郑家夫人和宁远侯夫人带着家中女儿过来了。“呀如霜你来的可真早。”
宁远侯夫人说道。沈如霜笑着起身,“这不是怕路上耽误的时间久,误了晚宴时辰嘛!”
郑夫人见此,便对郑灵儿道:“你看看如霜,再看看你?非要整那什么新时兴的发型,害得我们来的这么晚!”
郑灵儿吐了吐舌头,小声辩驳,“这不是没多晚嘛!”
“要不是摄政王允许女眷们乘坐轿辇,你以为现在不会晚的?”
郑夫人不是很高兴的训斥着。宁远侯夫人赶忙拉住了她,“诶!女儿家想要漂亮些多正常啊!而且还是在今日这种时候!”
郑夫人立马意识到了不对,“今日怎么了?”
宁远侯夫人四处看了眼,小声道:“没见皇后给的帖子上,说要将家中适龄女孩儿都带来吗?我估计着啊,是有深意的。”
郑灵儿面色顿时不大好,她确实是想出风头,耀眼些,可不想掺和进什么为人选妃或妻这种事情里啊!郑夫人也扫了眼自家女儿,迟疑的道:“深意?可皇家当中,适龄青年却……”话没说尽,但几人已然懂了她话中的意思。皇家子嗣不丰,现下皇室中唯一到了娶妻年纪的人就是皇帝,可是皇帝想选妃的话,直接召秀女入宫就好了,所以这场宫宴的主角并不是皇上。那是谁?几人脑海中顿时都滑过了摄政王的身影。郑灵儿喃喃开口,“不会吧?”
摄政王确实天人之姿,能力出众没错,可他周身气势凌然,不知是不是曾带过兵的原因,郑灵儿在看到这人时,压根都不敢抬眼跟他对视上!宁远侯夫人见几人都反应了过来,不由点了点头道:“我在家想的也是这样,而且这次摄政王本人怕是也很愿意,不然不会让我们乘轿辇而来。”
沈如霜听完她的一阵分析,只觉得胸口沉闷。人还真是复杂,明明最初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跟萧墨漓扯上任何关系了,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在得知他将要娶妻的消息时,却还是会觉得有些难受。春枝面色也不大好,看向了沈如霜,在看到她脸色微微泛白时,不由得小声惊呼了下,“小姐!”
“哎呦这是怎么了?”
郑夫人闻言,慌忙凑了过来,宁远侯夫人也是如此,郑灵儿面上也带着关切。沈如霜被春枝扶着坐下了,扬起一抹笑意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最近可能操持府上,累到了。”
她一这么说,几人也想到了现下顾府的情况。“唉,早知道当初和如霜相处的时候,就应该多说些关于外面男子的事,也不至于成了这种模样!”
宁远侯夫人让丫鬟给沈如霜倒了杯热茶,面上带上了几分懊悔。沈如霜自幼失去了母亲,从小跟着父兄长大,虽然身边也有很多婆子和丫鬟,可那到底跟女性长辈不同。宁远侯夫人因为离得近,郑夫人因着跟沈如霜母亲曾经交好,所以这二人经常去看她,也照顾几分,却还是差了很多东西。就像亲事这些,她们二人就没办法跟沈如霜细细明说。而顾松言这人,后来在两位夫人聚到一起时曾探讨过,觉得他是特特选上了沈如霜,就是看将军府位高权重,但嫡女教养却不如其他府上那般严格。这也导致了现下顾府出现妹妹毒害哥哥这种丑闻,却根本无人在沈如霜身边帮衬。闻言,沈如霜心下温暖,一杯热茶下肚,感觉也好了很多。“夫人这话说的我当真是羞臊不已,此事跟您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您无需自责。”
沈如霜的目光清明,模样生的极好,单是端坐在那里,就已然是一道不同的风景。宁远侯夫人十分属意于她嫁进侯府,但见她嫁入顾府,此事便再也不好提起了,但此时见她精神模样跟料想当中的完全不同,不由得愕然。顾府的事情,换做谁都是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