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交代给我们陈家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尽力完成,老二,你跟他们说好了吗?若事情不成,万不能牵扯到陈家!”
“爹请放心,儿子找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就算是真的不敌,他们也万万不会供出陈家的,这点您大可放心。”
陈老太爷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长街上,萧墨漓和郑重阳骑着马走在前面,沈如霜搭着春枝的手,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在往后,就是京兆尹的人带着犯人了。他们带着手铐脚镣,不是奔赴刑场,却比奔赴刑场更要让人绝望。他们麻木的看着周围的百姓,因为下巴被卸掉,所以根本无法开口,也做不到自杀,每走一步,浑身上下都疼痛的不行,可只要一想到等下到摄政王府会有的遭遇,他们就恨不得让人直接过来给他们一个痛快。长街上见到此景的百姓们窃窃私语。“这到底是犯了什么罪的犯人哦,看起来已经遭了好严重的毒打了!”
“唉,真是作孽,做什么也不能这么残忍吧?”
“我也不懂,前头那块还跟着两个女子,是世家小姐吧?也不知道她们看见这一幕会生出什么样的想法?不会害怕吗?”
萧墨漓听着这些人的话,也很好奇的回头看去。这几个犯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囚服,鲜血的颜色已经把衣服染的血红了,其他百姓当中的女子们见到此景都是下意识退避,生怕看的多了晚上做噩梦。但沈如霜显然不是这样的女子,她不仅没有任何惧怕,甚至还眸子微亮,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人就道:“前头那个好像是沈将军家的嫡女,嫁给顾府的哪个,她怎么会在这里啊?不愧是沈将军家的女儿,果真跟旁人不一样,一点都不害怕呢!”
“只有我觉得很可怕吗?一个女儿家深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居然不害怕,难以想象她平时做人得多恶毒?”
“说实话,我也有这种想法,而且我一直觉得,犯人惩处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用刑?他们身上的血肉也是好不容易长成的啊,罪行太重的话,直接给个痛快不行吗?”
沈如霜听着这些言论,很是好奇,她也不跟着队伍走了,直接脱离出来,走向了那个说给犯人痛快的人。“你居然是这么想的,那可真是不容易,但你知道很多犯人都不会交代清楚吗?自持自己手上有着重要消息,拿捏大家,这种你也是觉得可以忍耐的?”
那人没想到沈如霜居然会直接朝他问话,惊讶诧异的同时,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惊惧的看着萧墨漓。沈如霜瞬间确定,这人不对劲。但当着百姓的面,却不能轻易的将人拿下。沈如霜只得给了暗风一个眼神,继续问道:“说啊,你方才的那个长篇大论怎么不说了?怎么?是认为自己的想法站不住脚吗?”
这人还没说话,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就开口了,“沈小姐此言差矣,用刑实属残忍,既然有那么多办法,为什么不能选择个好的审讯方式?不然放任他们这副样子在大街上走,吓到老人小孩不也是不好吧?”
闻言,沈如霜便将视线看向了这人,直言道:“那你跟我说说,还有什么审讯办法?”
那书生被众多人盯着,很有压力,但他也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便道:“例如缩减刑期,免除他们父母的罪孽,或者给予奖赏之类的。”
沈如霜笑了,笑的书生莫名其妙。“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犯了错,只要老实交代就可以宽恕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那对于他们所害的那些受害者们,还有何公平可言?受害者们什么都没做,天降横祸,原本以为凶手可以受到应有的惩罚,结果却因为老实交代而被优厚对待了,律法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这样管理人的吗?”
沈如霜的话里忍不住带上了火气,在重生后每个睡不着的夜晚,她都在想像前世那样的情况,假如报了官,顾松言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结果却很令人绝望,他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甚至自己还会因为诬告而进去。皇权至上的时代就是这样,哪怕没有皇权,官官相护也依旧让人作呕,有能力的人一句话,就会翻转很多事情,大众的眼光,也都是这样被蒙蔽的。可笑这种被大家寄予厚望的书生,能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只有这些,当真是无法切实的感同身受,针扎不到他们身上,他们不会觉得疼。而且还有更恶心的一件事是,他们搞不好还会共情这些罪犯。那书生呐呐着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沈如霜居然能说出来这么多,这样看来他的言论就有些站不住脚了。但人群当中并不乏跟书生持同样意见的人,见状便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就以仁义治天下,为什么我们不能宽待犯人,这也是宣扬我东麟美名的好时机。”
“没错,东麟的仁名传出去,肯定会吸引到更多有才干的人来。”
这话说的,萧墨漓都忍不住笑了,“为什么我们要吸引那些可能会犯罪的人来?”
出言之人顿时被吓到磕绊,“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