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无聊!自己做错了不承认,还反咬一口!”
桃香不禁气得提高了声音。“我是哪儿做错了,你倒是告诉我一声?”
陈敬轩急切地看着桃香问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桃香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管是谁做错了,反正我不同意!”
陈敬轩闷声地说完,三把两把将休书扯了。“你!”
桃香一见他扯了休书,气得说不出话来。屋外梅大娘听到里面的争吵,隔着门说道:“敬轩,香儿你俩有话好好说!”
陈敬轩应了一声。桃香坐在床边,眼睛泛潮,说道:“如今也不是以往了,以往什么都没有,现在算是什么都有了。当初娶我不是你的意思,是家里做的主。现在好聚好散,你再找个自己喜欢的,不是更随心么?”
陈敬轩听了不由得急火攻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闷哼一声。勉强扶着墙壁,稳住了摇晃的身体,但嘴角已泛出了一丝血迹。桃香见状,又惊又急,忙过来扶住他。原本以为自己生气就可以不理睬他了,却不想见到他发病仍是忍不住心里钝钝的。陈敬轩眼神涣散的瞬间,捕捉到她眼里的慌张,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说道:“媳妇儿,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说毕,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的重量便都压向了桃香。“陈敬轩!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你醒醒!”
桃香一边叫着,吃力地将他扶到床上躺好。梅大娘听到声音,进来观看。见陈敬轩躺在了床上,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便知道他是发病了。桃香见梅大娘进来,抹泪道:“都怨我让他着了急,要不然他也不会发病!”
梅大娘安慰道:“现在就别说这些了,等他醒了,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现下还是先找个大夫帮他看看吧?”“好,那我先去请——”桃香说到这,停住了转身想走的动作,有些呆愣。“怎么了?”
梅大娘见她呆住忙问道。桃香叹了口气道:“钱通摔断了双腿和一个手臂,实在是行动不便,别的医馆的大夫都看不了他这病。”
梅大娘听罢也有片刻惊愣。桃香想了想,从柜子上的细瓷瓶里拿出那五瓶过了期限的药。“那药不是已经过了期限吗?”
梅大娘不禁问道。“仇畅说是过了期限,可从上次看来,应该还有些效果。”
桃香说着,把几小瓶药都倒入一只碗里,又摇匀了,那红色的液汁沾到了碗壁上,让桃香不禁想起这药的来之不易。她将药喂陈敬轩喝下。也不知这药是辛辣的还是什么味道,不出一会儿,陈敬轩的通身便出了一层的汗,迷糊中,还沉吟着:“水,喝水……”梅大娘听了便要替他端水,桃香连忙阻止道:“以前吃了药之后,钱通从来不让立即喝水,药效发挥差不多了之后才让喝。”
梅大娘只得又转回床边,担忧地看着他。桃香眼见陈敬轩的脸色涨得通红,汗也越出越多,便将领口帮他松了松,又用软毛巾沾着温水将脸颊上以及脖颈鬓角的汗珠都擦了。因这呵护,陈敬轩可能舒服了不少,渐渐地眉头也舒展了一些,脸色也好多了,嘴里的沉吟声消弭下去,似是睡得安稳了不少。桃香知道这药已经发挥效力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哇——”她这边刚放松了一些,陈敬轩便突然翻身,冲着床下呕吐起来。只是吐出的并不是别的,而是像上次一样,是一团乌血。许是身体里的毒素被排出来,陈敬轩漱了口以后,便精神起来。他直直地坐起身,眼光炯炯地望着桃香。想到刚才还在和他置气,此时见他看自己,桃香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就要出去。却被陈敬轩一把拉住,又跌回床上。梅大娘见状心里高兴,忙说了句:“我出去看看俩孩子。”
便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了桃香夫妇二人。陈敬轩顺势将她揽在怀里。桃香脸色绯红,忽然又想起之前他的可气之处,不禁挣扎着要起来,但陈敬轩就是不松手。“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你让我起来!”
桃香大力地推着陈敬轩,奈何自己的力气太小,对于陈敬轩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媳妇儿,我哪儿做得不对不好,你给我指出来,我一定改。只求你不要不理我!”
陈敬轩将她的肩膀扳正,让她面对着他说道。桃香早就后悔自己心太软,又让他钻了空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股脑地全都兜出来。“我问你,下雨那日,你到底是去哪儿了?”
桃香盯着陈敬轩的眼睛问道。“我……”陈敬轩刚一迟疑,桃香便要下床出去。吓得陈敬轩连忙抓紧了她,说道:“媳妇儿,我就都跟你说了吧!我在集市开了一家木材铺子,下雨那日是去了铺子里给木料遮盖毛毡。”
桃香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陈敬轩抚了抚她发呆的脸颊,笑道:“你肯定是看见我回来的时候和一个女人一起走,就多心了吧?”
桃香被点破心事,不由得脸红起来。“哈哈!”
陈敬轩笑着,将她揽进怀里,继续说道,“那日我不是跟你说王三叔家想盖房子,我带他们去看木料么?王三叔看好了木料,又去看砖瓦,留下王三婶等着拉木料回去。却不料下了雨,在店铺里等了一会儿,不见雨小,便一起回来了,次日才拉的。”
“你说那日那个女人是王三婶?”
桃香惊问道。“当然!”
陈敬轩含笑地看着她,“你以为是我胡搞的女人?”
桃香撇了嘴瞪着他,心里却是敞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