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在场,才皱眉道:“这人的病很是特殊,以前就到过我的医馆看诊治,后来见没有效果,就没再来了。我以为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可没想到他还在。”
小虎听着他的话,不由得皱了眉。若不是自己老板不愿意被人知道他就是老板,他才懒得编出这一通托词呢!可这老大夫却是以为他的家人不在,就肆意地说话,一点儿都不想着避讳。这让小虎心里很是不爽。“您还是赶紧帮着看看吧!”
小虎催着道。老大夫摇了摇头,嘴里尤自沉吟着道:“唉,这看了也是没什么意义,这病不好治啊!”
小虎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请了个这样没有医德的大夫来了?他本以为在集市最大的医馆里请大夫总应该是最好的,却不想这这大夫实在令人生厌。小虎这边心里想着,那老大夫却是已经帮陈敬轩检查完毕。老大夫仍是叹息着摇头,对小虎道:“只是昏厥过去,我帮他扎上几针,先让他醒过来。别的我是无能为力了!”
他说着就去药箱里取银针。小虎感觉他的语气就像是说我都无能为力,就是活神仙来了,也治不好了。小虎忍不住冷冷地注视了他一眼,没有搭话。老大夫用针刺激了陈敬轩的人中穴和百会穴,等陈敬轩皱着眉头悠然地清醒了过来,他便提着药箱出了内室。小虎向门口守着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将老大夫让到桌前。这老大夫却是不容等小厮倒茶,便说道:“这病也不必拿什么药了,只是这出诊费谁出?”
周围的几个小厮不由得皱眉,心道原来这老东西是怕看了病没人给钱。于是便说道:“这倒不用您操心,您只管精心地替他治疗,这钱我们店铺里帮他出就是了。”
“你们倒是想给他出呢!那也得是能治的病!这没法开药,怎么治?”
这老大夫嘴角挂着一抹冷嘲。见众人表情异样,老大夫再次开言提醒道:“出诊费一两银子。”
几个小厮不喜欢听他说话,忙给了他一两,也不再跟他多说话。这老大大夫觉得没意思,便告辞出了这木材行。这老大夫刚走,桃香便赶过来了。小厮们都认得桃香,但因不能暴露她的身份,便只是冲他示意了一下,领她进了内室。此时陈敬轩已经完全清醒,只不过十分虚弱,嘴唇和脸色一样的惨白,眼睛里一点生气都没有。桃香赶到床前,扶住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感受到彻骨的凉。“怎么会平白的发病了?”
桃香温声问道。陈敬轩气息微弱,无力回答。小虎便将刚才发病的情景,以及刚才老大夫医治的情况说了一遍。桃香点点头,吩咐道:“你们做得很好。只是请了个无能的大夫。出去叫几个人来,将他送到钱通医馆去。”
“是,夫人!不过,不用去叫人了,我自己来就行!”
小虎说着,便来在床边,伸手轻轻拉起陈敬轩的一只手臂,叫桃香稍微搭了一把手,便将陈敬轩背在了后背上。“夫人,您说的那个什么医馆在哪儿?”
小虎背着陈敬轩,却一点也不显得气促。桃香忙走在了前头,说道:“我带路,领着你去!”
于是,桃香领路,小虎背着陈敬轩,三人来到了钱通医馆。仇畅见陈敬轩被人背着来了,就知道肯定是病得不轻,忙将他安顿到了里间。此时钱通已经能够拄着拐杖走路。仇畅处处对他照顾,可在这锻炼身体上,却是一点儿也不通融,但凡有些时间,便让他在地上走动练习。钱通一见陈敬轩毫无生气的被人背了进来,差点惊得拐杖脱手,急忙问道:“他是怎么了?又发病了?”
桃香点点头。仇畅帮着小虎将陈敬轩放到床上。桃香便让小虎先回去,等这边忙完了再赏他。小虎便回了木材行。钱通急点着拐杖过来,坐在床边。刚稳住了身子,便探出手帮陈敬轩搭脉。桃香在一旁心情焦急地等待着他说出结果。只是,一旁的仇畅却是有些惊愣地盯着他帮陈敬轩搭脉的手,然后又讽刺地望了眼钱通。但钱通的注意力都在陈敬轩身上,对于仇畅的惊异,他丝毫都没有注意。“情况不太好,比之前严重了!”
许久之后,钱通将陈敬轩的手腕放下,皱紧了眉头,对一旁的仇畅说道:“帮我准备一下,得马上给他配药!”
他的话说完,要是往常,仇畅就是再不情愿,也会照做。而这次,仇畅却是没动,也没说话,还是眼睛定定地盯着钱通。桃香以为仇畅是因为怕钱通再以血入药,因而便说道:“你现在也还没好,想想别的办法,给他配药太费精力。”
“别的药都不管事儿,除非找到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两种药引!”
钱通虽然说着,但并没看桃香,眼睛还是看着仇畅,说道:“怎么了?没听见我说的话?”
仇畅闻言便把眼光凝到了钱通的手上,嘴角的讽意渐浓。钱通抬起手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着仇畅,歉意道:“这件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救他的命要紧,你快去!”
仇畅眼中的光芒遁去,回身去准备配药该用的一应物品。因为情况紧急,桃香也并没有被“请”出房间回避。钱通撩开衣袖,毫不犹豫地朝着已经养了许久,伤口已长成了旧疤痕的手臂上迅速抹了一刀,那鲜血便流了出来。配药的过程,复杂而顺利。钱通的脸色苍白,靠在床边休息。桃香将药喂陈敬轩喝了,就在一旁耐心等待着药力生效。仇畅则默默地将一杯泡了草药的水放到钱通的床边,便退了出去。钱通的眼光追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桃香很是不解陈敬轩为什么每次都会吐出乌血,难道是他身体里有毒?“那血倒不是毒血,只是他的病导致血液坏死,隔一段时间就该人为地换进一批新鲜血液。否则旧血已坏死,心血又供不上,便昏迷了。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应该尽快找到那两种草药,将他的病彻底根除才好。”
说毕,钱通便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两种草药都是古书中记载的,现在有没有还是一回事,又怎么能寄予厚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