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陈金,桃香便带着老丫一起过自己这院来。“你爹怎么样了?好了没有?”
梅大娘见桃香等人都回来了,忙上前来问情况。桃香便讲那边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又说现在没事了。梅大娘点点头,说道:“人老了,就不能老是着急上火的,不然就爱得病!”
桃香叹了口气,有刘氏在,陈金能少得了着急上火么?青荷进了厨房,见猪头都已经炖好了,青菜也已经切好,只等着人到齐了下锅炒。桃香见时候不早了,金子恒他们还没到,陈敬轩也没回来,他说请钱通,也没见钱通的影子。这人们都怎么了,吃饭都不积极。正想着,金子恒他们来了,连雷晚彤也跟着一起来了。桃香赶紧迎过去,请他们先到厅堂喝茶。雷晚彤生在城里,对于乡下的大门大院很是喜欢,也不在厅堂里坐着,里里外外地观看,看哪儿都新鲜,都觉得好。青荷那边便开始炒菜了。没一会儿,陈敬轩也回来了。不过,钱通却是没有一起来。“我去请钱通,他昨夜发烧了,今日还没好,过不来。仇畅正照顾着他!”
陈敬轩向桃香说了请钱通的事。桃香不由得担心道:“钱通都是因为昨日跟着大伙儿去山上找你,才病了。按理儿应该去看看他,好在有仇畅照顾着,就明日再去吧!”
陈敬轩点点头,一脸的自责。桃香不由得笑道:“那马惊了又不是你故意弄的,也不用自责,回头好好看看他去就行了。”
陈敬轩这才换上笑容,进屋和金子恒等人说话。金子恒看到陈敬轩进来,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刘云涛在金子恒身边似是无意地碰了碰他的衣角,他才微垂了头,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舒展了眉头。既然人来齐了,没一会儿功夫,酒菜也都上了桌。这一顿饭,吃得气氛热烈,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可若是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金子恒的笑意并不达眼底。每每桃香进出端菜布菜的时候,他的视线都会不自觉地追随她来去。陈敬轩自然将这些看在眼里。等桃香再端菜过来的时候,陈敬轩便拉了她的手,笑道:“媳妇儿,大伙儿都是为我能平安回来庆贺来了,咱们两口敬大伙儿一杯!”
桃香听了,也不推辞,和陈敬轩一起笑着给大伙儿敬酒,连敬三杯。众人都是笑着微微抿上一口,但金子恒是每敬必干。喝到最后,大伙儿都醉了,金子恒自然是比别人醉得更厉害。雷晚彤眼见着几个人在这边越喝越多,忍不住着急,又不好意思过来明着劝。桃香见大伙儿都没少喝了,便笑着劝道:“今日高兴,大家都多喝几杯也是应该的。只不过,这酒要匀着喝,这一顿喝好了为止,要是不够,咱们谁也别走,晚上再接着喝!”
于是,以路明德为首的众人都纷纷站起来说已经喝好了。桃香便撤下酒坛子酒碗,给大伙儿上饭。饭后,又喝了杯茶,刘云涛和路明德眼见着金子恒撑不住,便起身告辞。金子恒却说道:“我还没喝茶呢,我要喝了茶再走!”
他毕竟是客,桃香便将茶递过来。金子恒迷离着双眼,胡乱地伸手接茶。这茶没接到,手却扶在了桃香的腕子上。金子恒或许不知,也或许是借着酒劲,反将她的手腕一把握住。桃香的脸很快红起来。刘云涛这边哪里容金子恒要茶,扶着他就往外走。金子恒并未松手,握着桃香的腕子走出几步。桃香尴尬中挣脱出来,见他喝的步履凌乱,也只得定了定心神,随着众人一起送他们出门。金子恒走后,众人也各自回家休息。桃香和陈敬轩回屋。陈敬轩也是微醉了,眼神直盯着桃香道:“媳妇儿,我也喝茶。”
桃香心里正在烦乱,手上收拾着杯盘碗筷,听他说了个“也”字,便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不由得气上心头,说道:“茶壶和茶杯就在你手边,自己倒!”
陈敬轩连扫都没扫那茶壶茶碗,却说道:“人家喝茶你就给倒,我喝茶你怎么不管?”
桃香气得将手里的东西扔在桌上,走过去,倒了满满一杯茶,咚的一声放在陈敬轩的眼前,回过身来将剩余的食物放进厨房。陈敬轩刚要说什么,陈泽轩进来了,坐在陈敬轩的对面,将上午老宅那边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陈敬轩默不作声地听着,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金子恒真的喝多了,在马车上晕晕乎乎睡了一路,到醉仙楼的时候却醒了。刘云涛刚要提醒他下车,金子恒却沉着脸说要回府里去。刘云涛和路明德听了脸上都是一喜。他们俩是了解金子恒的,这段时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就是不愿回去住。金子恒的母亲是刘云涛的姑妈,他已经不止一次被姑妈叫过去,让他劝着金子恒多回来几次。可是刘云涛却是劝说无效,金子恒依然我行我素。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竟主动说要回去住,这不禁让刘云涛二人心里豁然开朗。若是如此,他能把某些事想通了,那岂不是好?那醉仙楼的小厮听了也是面带喜色,不住口地拜托刘云涛二人将自己少爷送回去。到了金府门口,金子恒下了车,却不请刘云涛二人进去,说道:“我到了,就不留你们喝茶了。早点儿回去休息,明日在醉仙楼再聚。”
刘云涛和路明德噗嗤一声就笑了,说道:“你这喝醉了倒不吃亏,知道为自己家里省茶叶了!”
说笑罢,两人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