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眯着眼,也不看刘正清,镇定自若地对刘氏道:“你一定要说实话,无罪的宽恕,有罪的当杀。你可别一时糊涂,耽误了自己的命!”
刘氏眼皮子浅,只是怕死,忙磕头道:“都是哥哥他告诉我的,要不然这样隐秘的事我怎么知道?请老爷明察!”
“好!画押!”
金泰说完,两个衙役拿着写有供词的纸,过来让刘氏按手印。刘氏为了能活,早就什么也不顾的了,匆忙地在那纸上画了押。刘正清见此跪坐在一旁,眼神黯淡了下去。金泰道:“刘氏虽不是主犯,但出口伤人,搬弄是非,掌嘴五十再释放!”
于是,也不容的刘氏谢恩,衙役将她压下去,狠抽了五十个大嘴巴,才将她释放出衙门。这刘氏被抽得两腮肿胀,脱了原型,连牙齿都松动了,顺着嘴角往外冒着血丝。不过幸喜抱住了命,她被放出来后连滚带爬地往家里跑。大堂上,金泰冷笑着对刘正清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正清跪坐在地上,知道大势已去,不由得怒骂道:“金泰,你个老狐狸!我知道陈敬轩他不是你儿子,你儿子早就替他死了。因为这你气死了你的原配,还让她的丫头梅雪住到我的家里。我替你做了多少事,你如今竟然要杀了我灭口?”
金泰眼中似在回忆,说道:“你是替我做了许多事,可是你的路走偏了。我明辨是非,到死不改初衷。你甘愿给别人做走狗,我还留着你做什么?”
刘正清灰败地望着金泰,说不出话。金泰眼神明亮,朗声说道:“来人,刘正清毁官杀人,多罪并罚,理应处死。现投入死牢,半月后行刑!”
衙役们应和着将刘正清拉了下去。金泰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问身旁的小厮:“陈敬轩那边怎么样了?”
“回禀老爷,陈少爷他不接受治疗,他——”小厮没有继续说下去。金泰便接口道:“备车,跟我去一趟陈家!”
这边,金泰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打压了刘正清,狠罚了刘氏。而桃香家,金泰派过来的三名老大夫,被桃香请进去之后,陈敬轩却从里面关了房门。任由人们如何劝,天就是不开门不接受治疗。急的那三名老大夫坐也坐不住,一直在厅堂里徘徊。桃香见陈敬轩如此,又气又心疼。正在大伙儿束手无策的时候,老宅那边的邻居婶子来了。那位婶子进了屋里,先跟桃香打了招呼,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直接到青荷身边,低声道:“青荷,你娘回来了,被县太爷打了嘴巴,整个脑袋都肿了,你回去吧!”
青荷听了脸色难看起来,可是又掩饰不住担忧,眼睛看着桃香,似在征询她的意见。桃香叹了口气道:“那毕竟是你娘,你先回去看看去吧。只不过从今往后,我们和她就算是断了!”
青荷感激地点点头,跟着那位婶子走了。桃香又对陈宇轩和张氏道:“你们俩不用回去看看吗?我们和她断了,可她还是你们的娘。你们要回去,我也不怪。”
陈宇轩闷声道:“有青荷去就行了,她那人也太狠,就算大哥不是她亲生的,也不能把人照死里逼!县太爷还让她回来,已经很宽容了!”
张氏没有说话,就站在陈宇轩身旁。桃香知道陈宇轩这是气话,不过也知道他和张氏都是明白人,也就不再提此事。这时候,门外有人喊了一声,县太爷又来了!桃香一听便冷了脸,心道陈敬轩这边还在钻牛角尖,他又来干什么?实际上,大伙儿虽然痛恨刘氏嘴毒,但对于她说的这些话,还是有些相信的,毕竟她说的合情合理。尤其是金泰对陈敬轩和桃香显得十分照顾,似乎都说明了他和陈敬轩关系不同一般。众人听说县太爷来了,便都站起来。桃香冷冷着脸迎到门口,金泰正好穿着便服进来。他一见桃香脸色冷淡,便明白她是嫌自己来的时候不对,便笑着道:“你们也不用拿我当什么官老爷,就当是邻里间的大伯就好!”
桃香听罢淡笑道:“既然是邻里间的大伯,那我可就下逐客令了!”
她正说着,先前来的那三位老大夫走过来,冲着金泰躬身回道:“老爷,陈少爷他不接受治疗,我们三个老废物也是束手无策啊!”
金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站到一旁,便径直进了厅堂。到了厅堂,也不等人让座,自己就找了个座子坐下,才说道:“我知道你们人人都在埋怨老夫,骂老夫为人虚伪,不负责任。所以今日老夫专门过来,就是为你们解惑来了!”
众人见他说中心里所想,不由得认真地听起来。桃香道:“您要为我们解什么惑?”
“那刘氏胡言乱语,她所说的全是她自己心里的臆想。关于梅大娘,她确是我们府里的一个丫头,后来赎身出去了。关于敬轩,他所包的山头,都是按照正常的程序签了契约文书的,那契约文书你们也该有的。”
金泰说着,看了看桃香。桃香一听,也有理,承包那山头确是签了契约文书,此时那文书就在自己手里,于是便点了点头。金泰见此,脸上露出几分怒容,继续道:“那刘氏竟然诋毁老夫,说什么陈敬轩是老夫的私生子,这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他说得义愤填膺,周围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桃香怕他说的声高让屋里的陈敬轩听到,会更想不通,便赶紧阻拦道:“这话您就不必说了,是与不是只有您自己知道。”
桃香这话里包含着质疑,众人心里想的也是如此。他为了自己官途顺畅,当年竟然狠心不要陈敬轩,此时自是也不会承认陈敬轩是他儿子。不想,金泰却是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为了我的声誉,也为了敬轩的声誉,我愿意当着大家的面滴血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