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桃香似乎有些意识到了醉仙楼的势力是不可估量的。因为金子恒一声令下,要寻找那些刺客。还没出三日,便将进入醉仙楼的五个人,抓到了三个,其中另外那两个,趁人不备,已经服毒自尽了。这三个人留了活口,金子恒让那夜见过他们的人指认。这五个刺客可能是怀着势在必得的心进来的,因此并没有蒙面。这会子一抓来,就有小厮认出来:“就是他们!烧成灰我也记着呢!”
指认完毕,确认没有抓错之后,桃香便不知道金子恒是怎么处理那三个活口了。估计不会很好受,应该不如直接死了痛快。金泰那边的进展似乎有些不乐观了。金子恒见了心急,想插手。无奈,金泰不让,叫他开自己的酒楼去,仕途上的这些事,别沾边。金子恒无奈,只得帮着将府里清理了一番——该修整的修整,死了的小厮,把他们的家属好好安顿。另外,因为回来得急,金泰的夫人见到了死人受了惊吓,病倒了。金子恒除了帮着请医延药之外,还要坐下来好言劝慰。桃香没让陈敬轩露面,自己单独过来了几趟,看望金泰夫妇。金子恒有些奇怪——每次桃香过来,他都找个借口躲开,闹的桃香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这样过去了几日,桃香放心不下家里的工厂。那里虽有青荷照看着,可她毕竟才是个小姑娘,现在工厂的人多了,也显得杂了起来,有些工人不好管。所以桃香想着再去看金泰夫妇一次,便和陈敬轩一起回乡下去。她亲自下厨,做了些丝糕和一些糖醋咯吱,放在食盒里,带过去给金泰夫妇品尝。金泰见到桃香十分高兴,忍不住问陈敬轩的情况。桃香便笑着说道:“不如把他一起带过来了,免得伯父劳神惦念他。”
金泰一听连忙拦道:“我只是问问,你不必让他来。如今这府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犯不着让他涉险!”
“您说的太严重了,确确实实也是最近这几日他有些不舒服。等他舒服些,一定让他过来。”
桃香一边说着,将食盒里的两样吃食拿出来。这丝糕金泰夫妇是见过也品尝过的,至今犹记得那松软甜香的味道,但这糖醋咯吱却从没见过。桃香将吃食一拿出来,那丝糕的香味和酸甜的咯吱味道便传了过来。金泰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那糖醋咯吱好奇道:“这是什么好吃的,味道这么好闻?”
桃香一笑:“这叫糖醋咯吱,是我瞎鼓捣出来的小吃,拿过来让您和金伯父尝尝。”
金泰夫人听罢笑眯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刚嚼了两下,便睁大了眼睛,不住地点头赞叹:“好吃,真的好吃!”
桃香给金泰递过食盒中的短筷,金泰夹了一片咀嚼,也是赞不绝口。几个人一起又说笑了一会儿,桃香便告辞出来。等她出来后,屋里的金泰吃着糖醋咯吱忍不住叹道:“子恒要是在这,也肯定爱吃!他从小就最爱吃酸甜的食物。”
金泰夫人眼色一黯,沉了脸道:“他不在这还不是因为你?做什么总是我行我素,从不和孩子解释什么。他现在也大了,心里不定多憋屈呢!”
“哼!他憋屈?是个男人就得能屈能伸,这点儿憋屈算什么?我看他都是被你给惯坏了!”
金泰往常并不是这样的脾气,夫人说什么,他总是温和地倾听,然后温和地评价。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日竟有些急躁,夫人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他便怒了,甩袖子出了屋。留下他夫人半倚在床上,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气得说不出话。贴身丫鬟赶紧过来劝慰,说道:“夫人别生气了!刚才桃香老板说这食盒里的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金泰夫人听了嘴角挂起冷笑,沉声道:“她以为送点吃食就能勾去这账了?要我说这次咱们府里发生的事,她都脱不了干系!”
“夫人,您怎么这样说?”
贴身丫鬟不解地问道。“这还用问?你没见事情发生之前,她那个殷勤劲儿呢?定然是把我们诓去他们家里,好在咱们这边下手!”
“这不会吧?”
贴身丫鬟道,“她要想害您,又何必就救您?”
“呵呵,这或许就是她的狡猾之处!以后她再来,还是得多提防着点儿!”
金夫人这边暗里埋怨桃香,却不敢明说。而醉仙楼这边儿,金子恒更是困扰。那日抓的那三个刺客,在用了整套整套的特殊刑罚之后不久,就挺刑不过开了口。不过,金子恒对他们虽是分着审的,可没想到这三人口径竟是出奇的一致。他们都说这次过来刺杀是皇城派过来的,具体是哪位主子,打死他们也是真不知道。他们这话一说,金子恒惊得当时就站了起来——京城远在千里之外,自己何时和那里的人有过干系?定然是自己的爹金泰结下的旧时恩怨。既是自己已被人盯上,势必铲除为快,便不能再连累其他人。金子恒辗转了一夜,想着这首先最不能连累的就是桃香。因此,尽管自己心里怎么想和她接近,最终还是和她保持距离才好。这也是他躲着桃香的原因。至于金泰那边,调查只是个掩人耳目的说法而已。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自己府里为什么会有此一难——还不是因为自己做了太多保护某人的事,让人恨屋及乌了。他想着自己如今老了,也自私了,身旁只有金子恒这一条延续香火的后代秧苗。他又怎能让他以身犯险,去帮自己调查此事?所以金泰才不让金子恒插手府里这血案调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