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恒单手扶着胸口处的伤,皱着眉头也坐起来,对陈敬轩道:“不用你去,我出去找就行了!”
众人一听,更是着急,又赶紧过来拦金子恒。代胜警告他道:“除非你是不要命了,要不然就给我老老实实躺着!”
金子恒哪里肯听话,他是宁可不要命,也得要出去的主儿。钱通见皱着眉道:“你要非得出去我们也拦不住你。只是到时候她回来了,见你不听大夫的话,会不会生气?”
这话倒是很起作用,金子恒听了勉强躺下来,和众人一起等消息。——这边派人出去找桃香,都快急疯了。桃香那边却是忙得都忘了时间。她驾车将那两人送至南山下,便对金洪主仆说了半山腰上有个山洞,那里平时很少有人会去,或许可以暂时容身。两人听了十分感谢。只是金洪的脚腕扭伤,这上山便成了难题。十三单手扶着金洪的手臂,另一手抓着路边的树枝,一步一步上的十分吃力。桃香见了同情心又开始泛滥。见这天色已经不早了,若是不及时上去,抓他的那些人要是来了,肯定是没处跑了。即便那些人没来,天要是黑了,走山路也是危险的。因此,她便将马车停在一个僻静处,也上来在另一侧扶着金洪上山。虽然这山路有的地方比较窄,只容得一个人通过,可多了桃香搀扶使力,两人也轻松了不少。不过即使这样,她们到了山洞的时候,天也已经黑了。桃香将他们领进山洞,摸瞎儿走到桌前将灯火点起来。金洪一见,有些吃惊,问道:“这里有人住?”
桃香道:“以前我们住过这里,现在没人住了,一些残破的旧东西也没搬走。你们可以暂时在这里过一晚,明日再想办法。过一会儿我叫人给你们送些吃的和跌打的药来!”
十三审视着洞里的摆设,皱着眉没有出声。金洪朗声却是道:“那就多谢你了!”
桃香听了一笑,告辞出来。只是,她刚出了山洞口,就听耳后一阵风声,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是一把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桃香吓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却是十三,正拿着一把亮闪闪的剑低着自己。桃香不由得气上来,顾不得害怕,问道:“你们要杀人灭口?怕我把你们引上来害你们?”
十三此时一改刚才的温尔雅,声音不待一丝情绪,“为了以防万一,就对不住了!”
“这就是你们的报恩之道?”
桃香不由得嘴角带上了一丝嘲笑,“看起来,这世上还真是不能有好人了!”
那十三又冷声道:“感谢你带我们脱离了危险。只是你多说也无益,留着你总是不保险!”
“是吗?”
桃香不由得冷笑起来,“既是如此,那你就赶紧动手吧!不过我要说的是,我实在是看不起你们两个!无论你们是怎样的高人,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就是禽兽不如!”
桃香心道反正也是要死的,不如说个痛快。说完了便一闭眼,等着那凉飕飕的剑刃割过来。可是她闭眼等了许久,那剑却是没动。等她再睁开眼睛,那十三已经抽走了剑,俯身单膝跪在了地上。“恩人,请恕在下冒犯!”
桃香见此,有些不明所以——这人是想要干什么?拿了把剑比划了一通之后又来赔礼道歉?她这正迷惘着,只听山洞口金洪笑着走出来,冲着桃香深施一礼道:“请恕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敢再和恩人开玩笑了!”
桃香摸了摸脖子,本想大骂一通,可是不知为什么,在这人面前却是怒不起来。那十三仍旧跪在地上,又施礼赔罪道:“都是在下的错,怕再次上当连累主人。请恩人责罚,只要恩人出气,就是杀了在下,在下也绝不敢有一句怨言!”
桃香见此,突然明白了——这两人怕自己将他们引到这里,然后去向人通风报信,所以才拔剑试了试她。在那生死时刻,要是桃香这边有埋伏,必定会吓得呼叫援助。若是那样的话,十三的剑必定会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头割下来了。“责罚肯定是要责罚的,不过这账我就先记着,什么时候我想起来了再罚,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
桃香说着,虽有些后怕,但却是不再怪他们。她叫十三起来,扶金洪去洞里休息。金洪看了看天色已黑,有些担心她一个女子走夜路,便要让十三送桃香下山。十三犹豫着不动,桃香知道他是不放心单独留着主人在这里。因此便笑着道:“我就在山脚下居住,这山路早就熟了。倒是你们,若是不常上下山的,还不见得有我走得顺畅呢!”
说完,便告辞了二人下了山来。桃香刚一下山,还没到那放马车的地方,便听见一阵说话声。她不由得一慌,心道难不成那帮人追到这来了?若是这样,那可就没法和金洪主仆解释了,他们肯定会以为是自己把敌人给领过来的。桃香一边想着,一边闪身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静听着那边的谈话。“长禄哥,你看这不就是咱们老板的马车吗?怎么人却不见了?”
“这个确实是咱们家里的马车。可是怎么就只剩下马车了?”
桃香听了两句,一颗心便放了下来。原来马车跟前的都是自家的小厮来找自己了,他们见了马车不见人有些纳闷。桃香忙咳嗽了一声,高声道:“我在这呢!你们不用大惊小怪的!”
那几个小厮没想到桃香会突然出来,猛然间吓了一跳。抬头一见正是自己家的老板桃香,因此便大喜过望,都围过来,问东问西。桃香不想多说。山洞里藏人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少,因此桃香只说是去山上看看某一种染色草,回来的有点儿晚了。小厮们这才簇拥着她上车,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