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腾两人都垂头不语,桃香便又说道:“那雷振方派人在那儿守着,就是一直怀疑棺木中有诈,他恨不得立时就掘开坟墓开棺检验才好,怎么肯轻易撤走?不过,也未必就没有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咱们能不能将计就计,假借雷振方的手救回金伯父?”
两人一听,都来了兴致,忙催着她详细说一说。桃香便解释道:“既然他想挖坟掘木开棺验尸,那咱们就给他来了推波助澜,借他的手挖开坟墓将金伯父从地下弄上来。然后我们再想办法给金伯父服解药救治他,这么做,最起码能保证他不会因为耽误了时辰而真的死去?”
马腾听罢,想了想,连连点头,“好,这倒是个好主意!即然这样,那我回去就跟他那边加一把火,让他尽快下令挖坟掘墓,将咱们的县太爷先从地底下弄上来再说!”
三人敲定了这个办法,又详细商议了一番,马腾便告辞离去。钱通见此,也站起身,打算回去休息。只是他这起身的一瞬间,忽见桃香的手上绿光一闪。钱通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不觉格外注意了一下,便瞧见了桃香手指上戴了一枚碧绿的翠玉扳指。这扳指绿光莹润,套在桃香的手指上略显得有些大,一看就是男人之物。钱通不觉微眯了眼睛,不动声色地又扫了一眼,才告辞离去。钱通走后,桃香摘下这枚碧玉扳指,小心地收藏起来。这扳指当初是马腾的传家之宝,被他作为见面礼送给了桃香。因此桃香格外珍惜,每次与马腾这位结拜的大哥见面,总是要拿出来,戴一戴,以示重视他们的结拜之情。平时的时候,则是小心珍藏,不敢有半点儿闪失。却不想,钱通看到这扳指之后,出了前厅便有些魂不守舍。他回到房间,从药箱里拿出珍藏了许久的一片碧绿的碎片,呆愣愣地望着,自语道:“还以为仇畅的扳指是他当初落崖的时候不小心撞碎了,原来他的扳指竟是给了她!”
他将那枚碧绿的碎片托在手上,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随手扔进角的垃圾篓内。“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给我呢?”
钱通继续自语着,陷入沉思之中——当初仇畅也是有这么一枚扳指的,和桃香戴的这个一模一样。当初自己曾半开玩笑般和他要,仇畅却是宝贝一般,不肯轻易摘下来。而那个碧玉扳指在仇畅回来以后就没戴着了。记得他不在的那段时间,自己找他找疯了,曾在半山的悬崖边看到了这个碎片,那时候以为这碎片就是仇畅不小心摔碎了的扳指碎片。却不想自己竟然弄错了,原来他是将那扳指给了桃香。想到这里,钱通的心里不觉有些泛酸,扑倒在床上,胡乱地甩了一床被子蒙到自己的头上——怨不得自己每每让仇畅生气,他都是以师父的身份责令自己跪下来,加以惩罚,原来在他心里,就只是拿自己当他徒弟而已。钱通心里胡思乱想着,却抵不住身体的疲惫,渐渐沉沉地睡去。次日早上,桃香起得有点儿晚。因为昨夜躺倒床上之后,总是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忍不住地在想怎么救金伯父的事,直到天色渐亮才睡着。因此,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巳时了。桃香一开门出来,前便又小厮回禀,说:“金少爷大早晨的就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他还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您看看!”
说着,小厮便将纸条递过来,交给桃香。桃香展开一看,是金子恒亲笔留言。意思是说自己的伤情已经大体好了,那醉仙楼还有很多事要办,因此他便暂时先回了醉仙楼。桃香不由得有些担心,不过进而一想——只要他不出现在大街上,估计那些官兵就是拿不住他的吧?想到此,桃香干脆暂时将那些担心的想法都抛开,只专注于救金泰的事。——而马腾回去后,也经过了半宿的思虑,于早上的时候去拜见雷振方。雷振方这段时间是夜不能寐,日不能食,终日心里不安。尤其是上面给他限定了抓捕“朝廷要犯”的期限之后,他便更加焦躁。只盼着事情有所转机,让他一举抓获那两个人,也好立下功劳,给自己的前程铺路。马腾过来拜见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雷爷,马督管来了!”
小厮进来禀报,又怕打扰了他睡觉,也不敢大声,进退之间都悄么声的。“赶紧请!我正有要事跟他商议!”
雷振方忽地睁开了眼睛,又坐直了身子,吩咐小厮下去!马腾大步地走进来,抱拳施礼问道:“雷爷,可否想到了捉拿朝廷要犯的办法?”
雷振方摇了摇头,对马腾问道:“马督管可有高明的办法?”
马腾故意沉吟了一下,直到雷振方催促了,才凑上前,低声说道:“雷爷,一直怀疑金泰那棺木中有诈,为何不开棺检验一下?”
雷振方面色无波地盯着马腾的脸,马腾毫无畏惧地迎着他看过去。许久之后,雷振方才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金泰那义子盯得紧,桃香他们又将了老夫一军,老夫此时也拿不定。怕万一那棺材里没有什么,岂不是?”
雷振方说着,又看向马腾。马腾见机会成熟,忙再次施礼悄声说道:“雷爷,您要是放心属下,那属下就带人去办这事。万一要是有什么事,也找不上雷爷您,您看如何?”
雷振方说了半晌,就等的是马腾的这句话。他急需一个负责的人来主持此事,办好了是他雷振方的功劳,办不好就将那属下拿起来当做替罪羊顶罪,这还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因此,雷振方欣然应允。不但如此,为了马腾办事不会受阻,还特意给了他一块令牌,叫他即刻去办。马腾领命出来,便派心腹到桃香这边密报。桃香得知了此事,便和钱通准备好解药,直奔城外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