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朝蓥感到脖子处传来痛感,最近又受了风寒,不禁觉得一阵头晕,便直直晕了过去。
“蓥儿!”沈奚容惊呼出声,连忙跑过来。
“皇姐!”濮阳元谏丢了剑,一把接住人,连声唤道。
濮阳元谏将人放在了桂宫内殿的床榻上,御医便急忙医治。 “好好医治。”濮阳元谏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离开了桂宫,留下一众人慌乱。
刚才那一剑,濮阳元谏有分寸,自然不会有大碍,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为了计划不被察觉,咬了咬牙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离去。 消息传的很快,平朝长公主因为选秀一事与皇上大吵一架,又是贵妃中毒晕厥,长公主在众人面前未曾向皇上行礼问安,又包庇杨家送进宫的厨子,顶撞皇上旨意,皇上一怒之下用剑划伤了长公主的脖颈,长公主如今仍在昏迷,而皇上也不理不问。太后前些日子去了广德寺诵经七日还未回宫。 一切都变的不对劲,可是众人一时也看不通透。殊不知,被众人念叨的濮阳朝蓥此刻正休闲的和贵妃下着棋。 卫国公听得手下禀报,思量了一下心里已然已经有了定论。卫夫人从旁伴着,一封家书只道:“吾儿,专心候选,然,勿入旁事,保重身体。”---建章宫正殿 百官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濮阳元谏坐下后就让众人平身。
“谢陛下。”一等大臣又是小心翼翼的行礼起身。
“众爱卿可有事禀报?”濮阳元谏按着以往的的样子问道。
殿内无人开口,一片压抑。 “若无事,就退朝吧。”濮阳元谏扫过下头的大臣,眼底有些失望。
“臣,有本启奏。”鸿胪寺少卿许鸿站至殿中道。
“许爱卿请。”濮阳元谏挥了挥手道。
“臣自知陛下与长公主血浓于水,手足情深,然长公主为我朝贡献斐然,尚如今陛下登基,长公主扔掌御林军权,本无不妥。可如今宫内外传言长公主对君王不敬,有意称帝,为以防万一,也为维护长公主声誉,臣以为应收回长公主军权,以压制长公主前朝势力。”许鸿一本正经道。
濮阳元谏嘴角浅笑,搬弄着手上的扳指,这才是好戏的开端。 “启禀陛下,许大人所言甚是,臣听闻长公主私自决定秀女去留,此为一过,见陛下不行国礼,目无君王,此为一过,违抗陛下圣旨,有失身份,此为一过,如此,确实应该压减长公主的势力,以保前朝后宫稳定。”御史大夫第五承烨也站出队道。
“启禀陛下,臣觉得长公主虽是有错,却也为我朝立下斐然功绩,臣认为陛下可以收回长公主御林军权,为保长公主安危,也突现陛下与长公主情谊深厚,可以另立护卫。”不等杨则再言,一旁的许鸿又道:“杨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可是另立护卫不免太过冗兵冗财。”
“臣提议可以调动康明军右翼为长公主所用,论谋略武功,长公主掌管康明军右翼定无差池,如此一来,既能免除御林军权受控于长公主,二来也可以保护长公主安危并趁势提升康明军右翼军队战斗能力。”
抚远将军肖明修振振有词,濮阳元谏与他对视一眼,悄悄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将视线转向别的地方。
“陛下,臣觉得欠妥,康明军乃护我朝安危之军队,若长公主真有意称帝,那便是险象迭生,况且历朝并无公主享军队护卫一说,望陛下三思。”征平将军杜宣梁回驳道。
众大臣议论纷纷...... “众爱卿所言,朕已知晓,卫国公一直不言,可有和不同见解?”濮阳元谏将目光落在第一排一直不说话的卫国公身上。
“回陛下,臣觉得长公主为行国礼,乃是担心贵妃娘娘病况,并非实意枉顾国法,长公主虽是陛下的臣子却也是陛下的姐姐,在民间,长姐对幼弟言辞不当,倒也符合礼法。然,长公主私责秀女,保释杨大人所送的厨子,也是依照律法行事,故而臣觉得陛下不该因此和长公主伤了情意。”卫国公不急不缓的讲完,话里话外都按时濮阳元谏不该因为这种事和长公主翻了脸,于万事都不利。
“卫国公可知长公主罚的可是令千金?”第五承烨反问。
“臣自是知晓小女惹了长公主凤驾,长公主责罚也是应当。私带其他发饰本就触犯了宫规,如今中宫之位空缺,贵妃娘娘玉体虚弱,陛下又顾于前朝政事,长公主自然有权代行中宫之职治理后宫。”卫国公说的有理有据,其余人不再言语。
“好了,众爱卿所言各有道理,且容朕想想。退朝吧。”濮阳元谏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龙袍一甩便走入了后殿。
“臣等恭送陛下。”众大臣行朝礼跪拜。
朝蓥一早就醒了,这会正坐在床榻上翻看着书册,便听得樱宁禀报道:“公主,今日早朝陛下……”“怎么了?”朝蓥放下书册问道。
“是御史大夫等一干前朝大臣争论是否收回您的御林军权?还有……”樱宁偷偷瞧了眼床榻上的人,见人正闭目养神复而道“还有是否要责罚于您。”“哦?责罚?可是因为以下犯上,目无君王?”
朝蓥嘴角浅笑。
“正……正是。”樱宁心下有些惊讶,神色也有些变化,但也很平稳的回了话。
“可笑,丹姝,更衣吧。”丹姝便上前扶了人下床,走到屏风后更衣。
“后巷今日有何要做的?”朝蓥挑选着呈上来的新制发钗一面问道丹姝。
“还有两日便是大选了,秀女今日应该是由司仪大人领着参看个个宫苑。”丹姝示意淞川换一批发钗呈上来。
“叫浩竹去问。”朝蓥看了眼新呈上来的发钗,神色颇为嫌弃。
“是。”樱宁便去叫了浩竹。
很快浩竹便回来回了话,秀女正在御花园。 “备步撵,一会去御花园,淞川你去请贵妃娘娘,说无事小叙。”朝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换新的发钗来。
接着一连几批,朝蓥都没有看上眼,越发的不耐烦,最后直接一掌拍在梳妆台上,众人吓的立马跪下请罪。 “如今宫里这般节省了,发钗都这般朴素?还是这司物司觉得本宫用不得华贵的!”突然的震怒,让一众宫人都打了个寒颤。
“还不快去换!都不要脑袋了!”丹姝责备端着发钗的宫女道,淞川面上神色也没有任何波澜,倒是一旁的樱宁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良久,进来三个宫人,呈了约数二十支发钗,皆是镶金嵌玉,华贵无比。朝蓥心中冷笑,手指划过一个个发钗,终于拿起一支端看。 “这支发钗名唤“金凤云出”,用点金滚玉的技艺,使其凤带金光,玉呈云状,剔透又朦胧,滚烤于小火之上,使玉更为明亮,亦有……”樱宁见着机会立马开口道,讲着讲着突然发现接下来的“涅火重生”委实不恰当。 “罢了,本宫只是觉得它样式别致,其他的并不在意。对了,你怎知道的这般清楚?”樱宁一时不知所语,一旁的宫人连忙解释道:“许是之前见过样图吧。”
朝蓥点了点头,瞧了樱宁一眼,樱宁脸上有些紧张之色。朝蓥收回视线,将发钗递给丹姝,让其为自己戴上。 “公主,外头备好了。”
浩竹走进来道。
“走吧。”濮阳朝蓥搭上丹姝的手,向殿外走去,走到殿门口吩咐樱宁道:“樱宁,你先去御花园准备。”
樱宁回过神来,忙应下,来不及多想便跑出了殿。
看着人的背影,朝蓥对浩竹说:“去查一下司物司的账目,尤其,是这批发钗。”浩竹应下便匆匆走开。 这位主是何意思,他自然是明白,有人将手伸到司物司了。 御花园中--- 远远就听得一阵喧闹,转弯处抬步撵的宫人险些与突然出现的几个秀女相撞。手中稍闪,步撵以肉眼可见的力度摇晃了一下,又迅速怎住。 “谁不要脑袋了,竟然敢冲撞长公主的步撵!”
确认濮阳朝蓥没事后,淞川斥责着面前几个秀女。
步撵缓缓落地,丹姝扶着濮阳朝蓥下来,前面亭子里和周围正在嬉笑的人也立马收了声响,整整齐齐排在一边,亭子里的樱宁也立马跑了过来。 朝蓥待丹姝为自己整理好仪容后,慢步走向亭中。 “臣拜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金安。”司仪大人毕竟是宫中的老人,面上还算镇定引着一众慌乱失措的秀女和宫女内侍行礼。亭子中的石凳上早就铺了软垫,濮阳朝蓥坐定后才道:“平身吧。”
众人行礼后起身,无一人郜发出一丝声响,而濮阳朝蓥只是品尝着手中的清茶,支言未语。 今日天炎,但也有稍许凉风,亭子附近种了青竹,凉风吹过,竹叶作响,让人也打了寒颤。 当樱宁第二次添茶的时候,隔着面纱也能看出亭外那几个冲撞了步撵的秀女面色有些发白,有一个身子还有些发抖,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头低的很低。 濮阳朝蓥忽然开口道:“搁下吧,尝了两盏,索然无味。”
樱宁正准备请罪,又见濮阳朝蓥问道:“苏尚书的千金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