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尚趴在桌上,望着辛先生拿给他的印章出神。据说诗印有很多功能,可储物,可做人们互相交往的凭证,可封印诗文做诗器,可真是个好东西,真想有一个呢!“不过眼前这个,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贺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该怎么跟他谈条件呢?一位诗杰的传承之物,恐怕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自己拼死取出来的,就这样白白给了他这样的小人吗!唉,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实力太低了!”
“听说印章里还可以封印诗文,既然是诗杰的传承之物,里面应该有不少好诗文吧,我先看一下总可以吧。”
姬尚取来一张指笺,小心地握住印章在纸上盖了下去。纸上显出一个方形的红色纹路,仔细一看,正是“徐渭之印”。这几个字发出一阵红光,突然这阵红光中升腾起一股黑光。姬尚左腕间的镯子猛烈地震颤起来。“这是什么,黑色的气息,莫非是魔气!”
姬尚惊讶地站了起来。“这只镯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记起来,入诗局时它也震动过,不过当时事态紧急没有多想,后来出来后想问父亲又被其他事绊住忘记了。“看来我得好好问问阿爹这只镯子到底有什么玄机!”
这时姬尚面前的纸笺竟自行燃烧了起来,火焰灰黑,并且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姬尚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正想着要不要去通知辛先生,幸好火焰燃烧了不多久就自行熄灭了,只留下一小撮灰烬。姬尚咋舌,幸好自己只是试一试,这要是想进入印章察看传承,直接将印章印在了掌心魔气岂不就进入身体了!“呼,看来这个印章碰不得啊!做人还是要知足常乐,贪多不仅可能嚼不烂,还有可能栽个大跟头。我得了一只玉蝉和一首传神诗,已是意外之喜了。”
姬尚看着重新平静下来的印章,想把它收起来。这时,他突然感到识海里传来一阵悸动,紧接着那只玉蝉就兴冲冲地从识海里飞了出来。“他是不是跟印章有着某种感应啊!”
姬尚想。玉蝉见到印章高兴地发出一声鸣叫,就要一头扎进去。姬尚急忙拉住它的一条细腿,阻拦道:“里面有魔气,别去!”
玉蝉回头冲姬尚叫了一声,仿佛在说“放心”,便挣脱了姬尚的手飞向印章。姬尚心里一紧,就见玉蝉在印章底部的纹路前停留了下来。它朝纹路吐了几口露水,纹路上的魔气竟聚集到了一边,开出了一道口子。玉蝉就趁机飞了进去。“这只玉蝉,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姬尚挠挠头。玉蝉进去后,印章一直没什么反应,姬尚就拿来一本诗集在一边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印章开始发光,只见玉蝉从里面飞了出来,直飞到姬尚面前的书本上,然后猛烈摇摆着身体,直至褪下一层壳来。“金蝉脱壳?”
姬尚惊奇地看着玉蝉的行为,而玉蝉却抬脚指指这个蝉蜕,示意他拿起来看。他指尖刚一触及蝉蜕,桌上就多了一大堆东西。“这,这个蝉蜕,原来是储物的器具呀!”
姬尚凑近一看,那堆东西里有一大袋金银财宝,还有几本诗集和诗稿,上面都写着徐渭的名字。“这些莫非是徐先生的家当?”
玉蝉“吱吱”地鸣叫了两声,声音中颇有得意的意味。它飞到那堆东西上东翻西找,找出一个瓷瓶来,用嘴咬开盖子吃起了里面的东西。姬尚看它吃得美,便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他还没见过玉蝉吃东西呢,了解一下以后可以弄给他吃。只见瓷瓶上写着“绿梅枝头雪,秋兰叶上露”。“吃雪水和露水啊,不过绿梅和秋兰都是名贵灵草,要去收集它们叶上的雪水和露水还是不简单的。对了,我在识海里幻化出的梧桐果也能引起它的兴趣,要不先采些这个来试试?”
玉蝉喝饱露水后,浑身显得更加晶莹剔透了。它打了个饱嗝,志得意满,悠哉悠哉地钻回到姬尚的丹田里睡大觉去了。姬尚将桌上的东西收回到蝉蜕里,将蝉蜕在胸口的口袋里放好。这些东西,既然是玉蝉帮他取出来的,而玉蝉又是徐渭先生的灵物,那说明徐渭先生也是认可他的,他就却之不恭了。至于贺鸣那边,他要是想要这个印章,就让他拿去好了。等他整理好东西,张泰和玉龙联袂前来看望他。“阿尚,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来。”
张泰热情地将食盒里的食物拿出来摆好。“多谢,你们吃了吗?”
“没呢,来跟你一起吃。”
几人围桌坐下,姬尚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去叫我阿爹来一起吃。”
“对了,我们来的时候碰到午未叔了,他说他已经吃过了,有事出去一下。”
“阿爹会有什么事呢,他出去会不会被贺鸣盯上?”
姬尚有些担忧。“我们也跟他说过,但是他说他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出去,还叫我们不要担心。”
“他要离开诗院?”
“这他没有多说,匆匆忙忙就出去了。”
“阿尚,你别太担心了,午未叔说他晚饭时分会回来的,我们且等等吧,兴许他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办呢。”
“是啊,如今辛诗监收了你为徒,贺鸣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跟辛诗监撕破脸的。”
无为想着徐渭的传承之物还在自己身上,料贺鸣也不敢对他父亲怎么样!“好吧,只能先等阿爹回来了。”
“来来来,先吃饭。”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阿尚,你可真厉害,连诗局里的危险都能化解!”
“哪里呀,要不是辛先生进去救我,我就出不来了!”
“也是,当时辛先生带你出来的时候,你浑身是血,可吓人了!不过,连辛先生都说了,关键还是靠你自己逢凶化吉,你可真行!”
“辛先生对我有大恩啊!”
“嗯,辛先生看着不苟言笑的样子,心肠可真好。不像有些人,当了诗监只知道欺负弱小,以权谋私!”
“幸好我们几个谁都没有在他门下,不然我宁愿离开诗院也不想留下!”
“对了,说到这个,好像那个齐书涛本来想投在辛先生门下的,可是辛先生不收,院长也不收,他就只能投在贺鸣门下了。”
“是吗,那可真是蛇鼠一窝!”
“不过阿尚,你还记得跟他签订斗诗契约的事吗?他今日又当着我的面挑衅了。”
姬尚叹了口气道:“如今我正忙着明心的事,暂时还顾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