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要干掉她,于是说道:“淑宁生母早逝,自幼养在皇祖母身边,她的婚事,自然该劳烦皇祖母操心。”
群臣倒吸一口凉气,小皇帝这话听着似乎有理有据,说白了就一个意思:你一个继后瞎操什么心!太皇太后都搬出来了,再没有讨论的余地,萧太后气急,“皇帝长大了,是哀家多事了!”
“母后知道便好。”
把萧太后给堵得,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萧太后敢公然威胁她,自然有这个资本,元青一下朝,就听见德安宫的总管来报,“陛下,咱们宫里的份例被削了!”
“还剩多少?”
“这……咱们只剩三四斤米面了,连一棵青菜都没见着哇!而且取暖用的银霜炭也没了!”
德安宫里可足足有二十来个宫人,哪儿够啊!“而且太后放话了,各宫不许给德安宫提供东西,否则一律不给份例。”
萧太后把持内宫中馈,各个宫室一应吃穿用度都要经她的手,她不给谁份例,那这人就是乞讨都得不到一块糕!元青跳脚,“这个老巫婆!”
顿了顿,她苦兮兮的问道:“丞相今日要来宫里吗?”
苏晋东来的话,她好歹可以搭着吃点东西。“丞相这两日怕是来不成,今日状元榜眼探花郎要打马游街,明日休沐,后日又是新科及第琼林宴,都是由丞相一手准备。”
“那咱们出宫吃?”
“陛下,丞相有令,近日京都中人来人往,禁止您出宫去。”
“苏晋东那狗男人!他就是故意要饿死寡人!”
乾元殿里,李异衡仍旧指导小皇帝批改无关紧要的奏折,只是今日陛下看着很是没精神,“陛下可是困乏了?”
“没,就是有点饿。”
“胡闹,怎么能让陛下饿着?”
李异衡吩咐小四儿,“还不让人传些点心给陛下垫一垫?”
小四儿很是为难,“陛下,小的让人做些米糕?”
“算了。”
李异衡觉得小皇帝恹恹的神色里大有文章,奈何小皇帝只是苦笑不言,却也找不到头绪。第二日休沐,没啥事儿做,元青就带在德安宫里,一步不动,听肚子里咕咕作响。“陛下,您用一点白米饭吧?”
元青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两颊凹陷,眼下发青,咽了口口水,“不吃。”
她不服软,萧太后得寸进尺封了德安宫,宫里的人想给苏晋东传个消息都不行!“哎呀,这怎么行?水米不沾牙都两天了!”
小四儿尖着嗓子小声说道,竟然要哭起来,都说生在皇室好,然而堂堂帝王竟然被饿成这样,太讽刺了些。“不……不急。”
元青头晕眼花,到底还有些精神。宁安宫里,萧太后披着狐狸毛披,端着碗血燕窝喝了两口便让撤下,“德安宫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老么么冷笑着,“还硬撑着呢。”
“哼,哀家倒要看看能撑到什么时候!”
保养得宜的女人眼中精光闪闪,“敢跟哀家呛声儿,活得不耐烦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元青这一撑就撑到了琼林宴上。接她过去的人被吓了一跳,小皇帝就跟棺材里倒出来的尸体一样,下了轿撵几乎是被人架着抬过来的。“这是怎么了?”
苏晋东坐在半阶上,上下一打量狠狠皱起眉头。“陛下,陛下可是龙体欠安?”
“陛下可要保重身体啊!”
待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元青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恰好太医院判也在,一把脉,悚然大惊,“陛下竟然是被饿晕了!”
文武百官纷纷变色,都以为听错了,堂堂皇帝竟然被饿晕过去?!苏晋东一脚把小四儿踹倒,走过去把小皇帝扶起来先喂了些水,骂道:“狗奴才!你们是怎么照看陛下的?”
小四儿忽然明白了陛下硬扛下去的用意,跪起来对文武百官哭诉道:“实在不是我等失职啊,德安宫中的份例足足断了三日,我们这些个奴才位卑言轻,出门都不得啊!”
再看他和那些德安宫的宫人,可不是,个个面色惨白。在场哪个不是人精,都反应过来,李异衡更是气得破口大骂,“泼妇!毒妇!堂堂太后心思竟如此歹毒!胆敢坑害天子!诸位,都随我去宁安宫走一趟!”
众人后怕的反应过来,若不是琼林宴当前,小皇帝怕是饿死也没人知道。莫说向来维护帝尊的清流一派,就是不问朝事的镇武将军等武官都勃然大怒。小皇帝好与不好另说,区区一个后宫妇人竟然如此霍乱宫闱,把他们这些为了江山社稷拼命的人置于何地?这边萧太后尚且不知大祸临头,还在抱怨那些不许她出席琼林宴的文人。“那是他们眼光狭隘,当初娘娘待字闺中,那才情可是整个京都首屈一指……”“太后娘娘不好了!”
老麼麽回身便扇了闯进来的宫女一巴掌,骂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叫娘娘不好了?”
“罢了,稍后自己下去领罚。”
萧太后摆摆手,“出什么事儿了?慌慌张张的。”
宫女捂着脸,哭起来,“文武百官……闯进来了!”
萧太后大惊失色,快步跑出宫门,恰好对上来势汹汹的将军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