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想还击,然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岂容心神摇曳?眼见那徐归身子尚未动弹,就被这道迅疾的闪电一穿而过!“滋啦。”
在一阵电弧闪耀中陈渊缓缓显出了身形。然而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胸口焦黑的徐归。“我……我竟然被一个晚辈伤到了?”
徐归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胸口的致命伤,脸上不禁涌起一股浓浓的困惑。“事实摆在眼前,阁下还要继续哄骗自己不成?”
陈渊索性把剑一收,低低的叹了口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徐归一字一顿的说道。一双眸子再次变得通红一片。“我且问你,既然大修士并非不死之身,阁下身受这致命之伤却又如何不倒?”
“我……”“陈某虽不知具体缘由,但总之那刘青拜师之时阁下的心防就已全然失守,如今更如龟裂之镜,岂能再行粘合?”
“住口!你……”“都说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然而你已不再是人,又何必贪恋这个人间?”
陈渊十分平静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竖子安敢信口雌黄!”
徐归勃然大怒,整个人再次陷入到了癫狂之中。一般来说这般境界的修士心火一起,几个呼吸间就会把自己烧成一团飞灰。然而这徐归只是面色狰狞,嘴角乱跳。根本不曾有什么走火入魔之势。“你本是虚无之物,执念之相,既非人又非鬼,何苦困守于心而不得解脱?”
陈渊声调平淡,却语出惊人。“大胆!”
那徐归怪嚎一声,如同饿狼一般暴起扑向了陈渊。似乎要一口将陈渊吞掉一般。但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这徐归的惊人一击,居然落在了空处。准确来说,徐归整个人就如同一团影子般,只是轻飘飘的掠过了陈渊的身体。根本就是浑然不着其力。“这……”此刻背对着陈渊的徐归望着自己地双手,愣住了。似乎对方才一幕感到无非接受。“既然陈某已喝破了阁下的行状,这大修士之力岂可再用?”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啊!”
徐归捂住面孔崩溃大吼起来。然而此时看似已稳操胜券的陈渊,面色却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目前来说,那姓徐名归的大修士早已经亡于这蛮荒世界。眼前的这个人,无非只是其执念所化的虚无之体罢了。可自己明明已让这“徐归”心湖失守,周遭为何少了一些变化呢?此刻目力所及,依旧是浓稠到无法化开的黑夜,以及这寂静而清晰的小村。问题究竟是出在了哪里?难不成还有什么罩门是自己未曾破掉的?“坏我道心,死不足惜……坏我道心,死不足惜!”
正当陈渊心中有些惊异不定时,那徐归突然毫无征兆的抬起了头。紧接着,就见其双手猛然向下一压。“嗡……”一瞬间,陈渊就感觉有好似千百座巨山在自己周围崩塌了一般。那令人心悸的灵压登时将毫无准备的陈渊砸得半跪在了地上。陈渊顿觉胸口一热,而后一股鲜血喷出去了老远。“死不足惜!”
双目赤红的徐归又是一声怪嚎,然后伸手就向陈渊攥来。其威势凛然浩大,根本不像之前仿佛影子出手那般。“不好!”
此刻陈渊也顾不得心中翻涌的疑惑。赶紧瞬间将幻影步运转到了极致。随后又在纵云履的加持之下,堪堪的逃过了这致命一击。而陈渊毫不怀疑,如果刚才被其攥住,恐怕就要直接丢掉半条命。面前的徐归大修士之力竟又回来了!而且这人确实不是一般的大修士。“蝼蚁一般的货色,如何敢对徐某说教!”
“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随着徐归一声怒喝,天地间骤然变色。一时间,似有无尽其威赫赫的黄沙裹挟着一股经年之寒意骤然降临。让眼睛之景瞬间开始模糊不清。恍惚中,陈渊竟只觉自己身在一派苍凉无际的戈壁旷野之中。而在这天高、湖阔、地广的场景之下,小如芥子的陈渊一身气息竟也开始无可抑制的向下跌落。就好像就变回一个普通人那般。“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
当徐归第二声怒吼乍起时,天地间狂风大作。旷野中那些大如酒斗的无数碎石,登时开始躁动不安般的震颤了起来。似乎马上就要被飓风摇起,并将陈渊捻成齑粉。“这就是苍茫之道么?”
感受着这股不同寻常的天地伟力,陈渊一时间恍惚不已。如果这徐归不死,恐怕迈入神合境也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因为他所使的这种真能大力,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超脱了那些需咬文嚼字、晦涩沉滞的术法。御敌时仅需因势利导,就可调动天地伟力,压得同境之人抬不起头。“随风,满地,石乱走!”
在徐归第三次炸喝响起之时,陈渊一咬牙,直接连人带剑消失在了原地。事情并未向之前预料的那般发展。此刻,不拼命恐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