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弟之前一口一个老哥不是叫的挺顺吗?这会儿怎么还害羞上了?”
陈渊眼中闪过一丝揶揄之色。然后上前笑呵呵的拍了拍云禾的肩膀。然而这可怜的书生现在依旧有些没反应过来。“可是,可是……”“没事,有疑惑是正常的。眼下陈某提前出关,老弟有话尽可发问。”
“我……你……你真的是陈老哥?”
“自然是如假包换。”
“可是这世间的幻化之术……不只是一些微末之道?为何之前云某毫无察觉?”
“因为陈某用的并不是幻术,而是直接以锻体之术改变了肌肤经络,甚至骨骼。”
“那……那老哥你到底是什么境界?难道是……”“是什么?”
因陈渊刚刚出关,所以魂守灵台宝光内敛,并无劲气外泄。云禾看不出是很正常的。“老哥莫不是……乘风境中期?”
“再猜。”
“后期?一定是后期了!”
“老弟明明不是什么笨人,却为何总在关键之处犯糊涂?”
陈渊闻言连连摇头。继而有些同情的望着这憨兮兮的书生。“那应该就是,就是……”“当当当当!”
就在这时洞中突然钟声大作。并且洞口之处闪烁起一道道刺目的彩光。那红红绿绿的颜色倾刻间便照得陈渊与云禾的脸上五光十色,明暗变化不停。“老哥,这是怎么了!”
云禾一楞,继而有些惊慌起来。“这是陈某之前留下的预警禁制,没想到那王罄还真是个十足的蠢人,一把年纪确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王罄?老哥说的,是之前那不怀好意的邪修?那我们……”“哈,小子,既死到临头,你说老夫什么都可以。但这个蠢字,还是放在你自己身上比较合适。”
云禾正惊慌失措时,洞口蓦然响起一声大笑。随后便有两个修士逆着光缓步走了进来。当中一人,正是之前那身着粉袍的邪修老道。不过王罄虽面色张狂、口中滔滔不绝,此刻却走在了另一个修士的身后。而这个走在王罄前面的修士恐怕才是今日的主角。就见这修士身形高大气息凝练,竟是位灵犀初期的修士!只是此人浑身上下都笼罩了在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中,并且头戴连体兜帽,完全看不清面容。“想不到当初你小子竟是幻化了外貌的,只是这幅有恃无恐的德行老夫却还记得……哼哼,当初你小子之所以不怕老夫,想必实际境界也是与老夫一般,真当老夫猜不出来?”
“然后呢?“然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王罄说着,便摇头晃脑的哈哈大笑起来。一张老脸上尽是讥讽之色。“嗯?王道友果然是好分析,那道友就是琢磨自己吃不下那条宝船,于是干脆请来高人援手,哪怕最后自己拿小份?”
陈渊上下打量了一眼那黑袍修士,满脸玩味的说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么一大笔仙灵玉老夫自然是无福独享。不过哪怕是分得个几十万,也足够王某进阶到灵犀!”
王罄满脸得意。至于那黑袍修士却是始终一言不发。一直在用那双隐藏在阴影中的双目上下不停打量着陈渊。“陈某向来以为人蠢不打紧,但就怕蠢的不甚自知。前者无非是稀里糊涂过活,后者却可能丢掉性命——这位穿黑袍的道友,你觉得呢?”
“此事……是在下孟浪了。我与道友本无冤无仇,全都是这老狗之前挑拨利用。在下一时利欲熏心,还望道友大人大量既往不咎!”
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气氛片刻的凝固后这原本杀意万千的黑袍人竟然向陈渊深施一礼。并且言语中满是惶恐之意。“韩真前辈,你……”粉袍老道傻眼了。云禾更是嘴巴张的老大。眼前这种情形可谓是诡异之极,一时间让二人的脑子都有些短路。“闭嘴!都这时候了竟还想拉韩某下水,你这个狗东西!”
黑袍人闻言不禁瞬间气急败坏。索性一把扯下黑袍劲儿,继而重重一耳光将王罄抽得原地转了三圈,且口吐鲜血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说破韩某名讳是何居心?老狗贼,甭管今日韩某有没有事,你却要先死!”
紧接着还不等陈渊表态,这名为韩真的修士直接抽出一把长剑,一下就削掉了王罄尚在发蒙的脑袋。“噗……”鲜血顷刻间喷了一墙。洞中也直接被一股血腥之气覆盖。“当啷。”
就在云禾尚在发蒙时,这看样子与陈渊年岁相仿的韩真将长剑往旁边一丢,然后上前一步重重抱拳弯腰行礼。“贼已伏诛,若这位道友还不满意,敬请言明!韩某愿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求道友既往不咎!”
“你倒是个聪明人,做事儿也当真干脆。然而目前你只是看不透陈某的境界而已,就当真值得如此低声下气?万一陈某境界低微,只是有掩盖气息的异宝在身又待如何?”
“那在下也认了!”
“哦?”
“若不是急用仙灵玉,韩某向来不屑做这等腌臜龌龊之事,更不会被这老贼利用!而且境界之事无需再提,在下只当道友是灵犀后期的大修士!”
“有些意思,有些意思……”一时间陈渊竟被这人说得有些发愣。脸上也不禁涌起一股诧异之色。原本陈渊还想拿此人试试臻至圆满后的淬火之体。想看看仅凭一双肉拳,能在多久的时间内将同境界修士锤杀。却不想这家伙竟然如此谨慎,只因看了半天实在不透自己的境界,居然果断服软。这倒是有些大大的出乎了陈渊的意料之外了。此类人,还真是自陈渊入道以来头一回遇见。“在下愿破财免灾,但奈何囊中羞涩。若资材一类不能使道友满意,在下也愿为道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此刻韩真依旧未曾抬头,只是抱拳行礼并且几乎一躬到地。“好好好,道友这幅样子,倒真叫陈某不想杀你了。奈何道友又见了陈某的真容,以至今日之事还是很难就此轻松揭过了。”
陈渊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