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先去了趟酒楼,然后去了后巷子。吕良正跟丑男人对练。白夙柔眼瞧着。这些日子,吕良很刻苦,进步也很大。忽然,屋内传来闷响,丑男人慌忙进屋。吕良瞧着又用木板钉的密不透风的屋子,莫名难受:“那爷爷真可怜!”
一张脸竟被毁成这样,难怪不愿见光!一定,自卑极了。“爹,你怎么了?”
屋内传出丑男人慌张的惊呼。白夙闻声进去。就见老头已经半昏迷了,但手却死死按着胸,呼吸困难极了。白夙一步上前检查。老头已经彻底恶化,胸腔大量的积液已经压迫肺,造成呼吸困难,开始呼吸衰竭。“必须立刻手术,否则,撑不过半个时辰!”
白夙道。“可爹~”丑男人痛苦的看着老头。自从来了这,他爹就性情大变。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丝光都不愿见。痛苦极了!爹,是在求死!“我可以救他,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死?”
白夙直视着男人。“他是你爹啊!”
吕良急的都吼了,瞧着老人越来越痛苦,虚弱,他觉得好难过!丑男人握紧了拳头,猛的下了决心:“救!”
白夙点头,立刻拿出手术刀。老头却不配合。明明已经半昏迷了,却异常倔强的挥着手,不让白夙靠近。白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这么死了,你真的甘心吗?你真的不想找到那个害你的人,将他杀了吗?”
她之前检查的时候就发现。老人的胸膜炎是血气胸留下的病根。不难猜。当年,那个人是先捅了老人好几刀,要他命,又划烂了他的脸。这是要老人死后,无人能认。至亲,也不能啊!何其歹毒。果然,老头的手不动了,周身都溢出骇人的杀气。白夙柔声:“我不仅能救你,还能治好你的脸!所以,你不要放弃好吗?”
浑浊的泪从老头的眼里流出来,落在满是刀痕的脸上,骇人极了。白夙瞧着,心却莫名揪了起来。老人的手却蓦然垂落。白夙的脸顿变。酒楼。王素兰猛的捂住胸口,脸色痛苦。“娘,你怎么了?”
吕国泰吓得扔了木板子,慌忙扶住王素兰。闻声。吕民安,吕三娘也跑过来。王素兰用力的捂着胸口,眼泪却直掉下来。“娘,你别吓我们啊,是不是哪难受啊!”
吕民安慌了,起身就走:“我这就去找夙夙!”
王素兰一把拉住他,直摇头。“娘,您究竟怎么了?”
吕三娘吓得也直掉泪。王素兰缓了缓,这才道:“我就是忽然想起你们爹了,胸口不知怎么的就难受了!没事的。”
闻言,众人才微微松了口气。吕三娘赶紧给王素兰顺气,吕国泰扶着,吕民安去倒了茶来。王素兰喝了茶,缓声道:“你们爹啊,虽然是个倔驴脾气,但却是个好的,待你们好,待我也好!”
众人没说话,神色凝重。年幼的时候,他们曾无数次想,为什么人家有爹陪,他们却没有。后来,他们才明白。爹去打战了,是用命在保护他们,更是用命挣了军饷,养活他们。他们活了。爹,死了。连,尸骨都没剩。王素兰似想到什么,兀自一笑:“你们不知道吧,你们爹啊右耳后有个胎记,又红又像朵花,没少招人笑话!”
后巷,小宅子。白夙的额头密布着薄汗,手上却利落的缝合着。丑男人的脸色都白了,他看向白夙的神色复杂极了。这个丫头明明看着娇弱,但不仅功夫好,医术也好,血肉翻飞中却始终镇定自落。吕良的脸都青了,但一直到白夙手术完,他才飞奔着出去狂吐。白夙放下手术刀,拿出一瓶膏药抹在老头的脸上。这瓶膏药是她才做出来。专为老头做的。忽然,白夙抹到耳根的时候,看见老头的右耳后有一抹红色,好似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