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王女睡在榻上,又闹得昏厥了。大长老跪在榻前。她的右手上有个血印子,是刚才避免闹出声响,被王女咬的。还有血渗出来。宫女拿了药来,她随意上了点。她干涸的双目凝重的望着王女,最终化作一道深深的叹息,将王女散落的碎发梳理好。这时,宫女来报:圣女来了。大长老立刻起身。当她看见圣女身侧的白夙时,目光一滞。白夙抓住了。“白大夫医术高超,我请她来给阿娘瞧瞧。”
圣女道。“圣女,王女刚睡下,还是改日再请白大夫吧。”
大长老朝着白夙微欠身。白夙微笑:“大长老不必担心,我不会吵醒王女的。”
大长老却沉声道:“圣女,王女情况复杂,劳烦白大夫怕是不妥。”
圣女神色一冷,正色道:“大长老,白大夫不是外人,本宫信她。”
话落,她握住白夙的手就往里走。腕间传来微凉的触感。白夙抬眸看向圣女。圣女冷艳的脸庞,目光坚毅。白夙的嘴角,不禁溢出抹笑。大长老看着白夙的背影,沉眸进来。圣女引着白夙来到榻前。“囡囡……囡囡……”王女睡得惶恐不安,伴随着呓语整个人都不时抽动,还挥着手极力想抓住什么。但除了虚无,什么都抓不住。泪,从她眼角悲怆的溢出。白夙的心似被猛的撞了下。她看着王女不安到绝望的脸,久久回不过神来。“白大夫?”
圣女不禁看向白夙。白夙这才回过神,轻着动作诊脉。但诊着,白夙的眼底,深了。“白大夫,我阿娘如何?”
圣女询问。白夙收了手,温声道:“王女的病确实怪诞,我需要琢磨琢磨。”
圣女点头,将王女的手放入被褥里,准备和白夙离开。“囡囡!”
忽然,王女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白夙的腕间。白夙一滞。回眸,是王女在呓梦中乱抓。大长老一步上前,忙解开王女的手。“吓到了吧?”
圣女柔声问道。白夙微笑摇头。圣女交待了几句,和白夙离开了。“其实,阿娘的性子最是温柔,但自从生阿崽后,整个人就变了……”圣女边走,边将王女的状况告诉白夙。事无巨细,毫无隐瞒。忽然,圣女顿住脚步,看向白夙:“白大夫,我阿娘的病……”白夙微笑而平稳:“圣女放心。”
白夙没做承诺,亦未详说。但圣女看着她,忐忑不安的心,一下放下了。白夙的眸光却凝起。如果,她诊的没错。王女根本没病,而是……此事,她需要进一步确认。两人说着话往回走。这一早上折腾的,都还没吃过早点。白夙端了早上熬的粥来。圣女依从的端起碗喝,白夙在旁给她剥蛋壳。丹木吉子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神色复杂。白夙将剥完的蛋放入小碟中,将牛乳往圣女面前放了放:“待吃完了,我给圣女看看。”
圣女的手一顿。丹木吉子的眸光却亮了。这两日圣女吃什么吐什么,身体每况愈下,却不许她透露。但白大夫一看,肯定就什么都知道了。“不必!自从吃了白大夫你开的药,不仅胃口好,精神头也好!”
圣女温笑道,还将吃完蛋的空碟给白夙看了看:“你看!”
白夙笑了笑,却不让步:“还是要看的!”
丹木吉子内心里狂点头。这时,一个宫女进来汇报:“圣女,奴婢喂小皇子喝粥,小皇子就是不喝,也不自己吃!”
小皇子伤得重。这戏多少还是要演几天的。圣女笑着看向白夙。白夙也笑了。小东西这是想她喂呢。她知道,阿崽自幼沉稳懂事。圣女又要求严苛。但再懂事,总归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也会想要撒娇。这,就是难得一遇的机会。“快去吧!”
圣女柔声。白夙点头,跟着宫女离开了。丹木吉子本能张口。圣女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她不得不无声的闭上,看着白夙离开。“呕!”
白夙一离开,圣女就强烈的呕吐起来,将方才吃的又都如数吐了出来。丹木吉子赶紧扶她,却猛的变了脸:“圣女,你吐血了!”
只见,呕吐物间还带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