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苏零月深深看着她,眼眶泛着红:“助纣为虐,你晚上睡得安生吗?”
女医生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小姑娘嘛,初入社会啥也不懂,也更不懂权力的好使,活着的艰难,当下一笑,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主要是江夫人给的太多,小姑娘,我也难。但相对于睡不安生来说,吃不饱肚子,更让我惶恐。”
这便是现实社会。人性的善良,总会在后天的成长过程中,被染上各种各样的颜色。渐渐变得,面目全非。苏零月坐到诊床上,躺下,闭了眼睛。她脑中想着刚刚离开公馆时的那一幕,她往楼上看,书房的门闭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更望不进。中间只隔着一扇门,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是天堑,更是鸿沟。女医生很满意。对她来说,治病救人是职责,可如果有人给出更加高昂的手术费,只是做个羊水穿刺的话,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消毒,检查,准备八光穿刺针,等一切都没问题的时候,女医生道:“江夫人说了,怀孕的女人打麻药不好,所以今天的穿刺,就没有麻药了,苏小姐,麻烦你忍着点,要不然,一次不成,可能还要多来一次。”
苏零月紧紧闭着眼睛,从始至终没有睁开。她怕疼,也更怕院长奶奶因她而丧命。她不敢,也堵不起那最不值得让人相信的人性。所以,她现在又不能怕疼。她等着,等着那带着凉意的酒精,在她的肚子上消毒,然后做B超检查,找准下针点,停下。长长的针管泛着幽幽冷芒,如同择人而噬的蚁兽,让人不寒而栗。“让开。”
江初寒沉着脸色,看向面前一排溜站着的四名保镖,音色冰冷,没有半丝温度。余燃站在他的身侧,声音压得低:“江总,我怕伤了夫人……”她打是可以打进去的,但是当顾玉荣挡着的时候,余燃到底是收了手。打保镖可以,总不能真把江夫人打了。顾玉荣一脸冷漠,看着江初寒:“你翅膀硬了,敢对我动手了,江初寒,你有本事,把我也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