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呆呆的看着她,直到镇长堪称温和的看过来,叫他起身。“镇长!”
谢山长拧紧了眉头,目光扫过卢婉婉,最后落在吕奉的身上。“监考官从此人身上搜出了作弊的物件,违反规矩,理应逐出考场!您公然让他起身,是要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为一介蠹虫撑腰吗!”
“谢不屈!”
吕镇长的脸色寒了下来,呵斥道。“你身为书院山长、童试的主考官,不经查证就审判了一个学子的罪行,又公然冒犯本官,你的山长是不是当到头了!”
谢瑞自不屈,自从他当上了麒麟书院的山长,又和附近几个镇子上的官员私交甚密,已经鲜少有人敢这么疾言厉色地称呼他的字,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下面子过了。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是一介白身,镇长官位再小,也是九品官,在州府那里挂了名号的。想到这,谢山长的脸色阴郁下来,不情不愿地低下头。“草民以下犯上,但这姓陆的考生,作弊一事的确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还请镇长明鉴。”
“是否板上钉钉,自然要等查了才知。”
吕奉把其余学生叫起,目光落在卢婉婉身上,态度堪称温和。“卢夫人,不知你所说的证据,在什么地方。”
接收到陆二担忧的目光,卢婉婉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目光落在躁动的人群,视线在于彪身上短暂的停留片刻后一扫而过。她颔首恭敬道:“尚未回来,还请镇长稍等片刻。”
话落,谢山长冷哼一声,嫌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无知蠢妇!我倒要看看,为了能给儿子脱罪,你能捏造什么证据!”
“谢不屈!”
吕奉再度喝了他一声。半柱香后,人群最后面突然传来叫喊。“卢婶子!人我抓来了!她就在你说的地方等牛车!还好我脚程快!差点被她跑了!”
人群纷纷让开,张钰和他娘控制着一个不停挣扎的女孩,卢婉婉望过去,总算松了一口气。吕奉的眉头却是轻轻蹙起。“卢夫人,擅自捉拿百姓有违律法,您这是……”张钰慌忙松手:“我们可没有捉拿,卢婶子特意交代了,带过来就行,不是捉拿。”
卢婉婉郑重地跪在地上。“吕镇长,此人正是把作弊的纸条栽赃给我儿的人,我儿清正刻苦,却被人诬陷作弊,请您主持公道!”
陆二呆呆地看着,此时的他只能看到她虔诚的发顶,和寻常担忧儿女前程的母亲没有丝毫区别。吕奉深深地望着她,良久后,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审!”
跪在地上的女孩脸色一白,慌乱无措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定格在了一张人脸上。“……”有吕镇长亲自坐镇,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真相就水落石出。撞到陆二身上趁机往他身上塞纸条的小姑娘姓刘,叫刘三丫,家就住在太阳村,寻常时候在镇上做工,一个月回家一次。说起来还是老熟人,她娘正是刘桂芬。上个月回家的时候,她从刘桂芬的嘴里听到了和陆家的矛盾,连带着也怨上了陆家。直到于夫子找过来,让她把纸条想办法塞到陆二身上,又给她二十文钱,她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却没想到卢婉婉竟然有这样大的能耐,不仅有本事请动镇长主持公道,还能把她抓回来。如今事情败露,她都要后悔死了。刘三丫说着,浑身发着抖,目光看向人群中的于彪。“镇长!我知道错了!都是他爷爷让我这么干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别把我收押,我娘知道会打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