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方才那一通混战是鸡飞狗跳的话，那楚书兰的晕厥便是把战场引燃，闹得人仰马翻，本来宽阔的院子立马乱成了一锅粥。“吱呀”一声，刘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凝重，让等在外头的人心都凉了一半。楚老娘连忙挤开卢婉婉到最前面：“刘大夫，咋样啊？我大外孙……”刘大夫没说话，只摇了摇头。顿时间，一股阴霾迅速笼罩在了陆家的上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几分失神，似乎没有办法接受，方才孩子还好好的，怎么一会的功夫，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陆大的眼眶也有点红，再开口时嗓音也有些沙哑。“刘叔，兰娘怎么样？”
刘大夫才刚张嘴，失魂落魄的楚老娘就回过来神，气得当即就推了他一把。“你还好意思问兰娘！都怪你！要不是你在外面乱搞，那不要脸的娼妇还跑到家里挑衅兰娘，兰娘怎么会跟她打起来！都怪你！”
楚老娘一边捶打着陆大一边哭嚎，掺杂着白发的头发在推搡中散落了几丝下来，衬得她格外苍老。陆大被打得一脸懵，想说什么却怕见她一副要气得背过气的模样，连忙安抚起来：“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可能对不起兰娘？”
而站在最外头的杨巧儿却是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劲。“你、你说啥？你该不会以为陆大哥跟我在外头乱搞吧？”
“你还敢出声！”
楚老娘咆哮着瞪向她，当即恨不得冲过去把她撕碎。“你个不要脸的，我都撞见你们几次了！一个黄花大闺女，上赶着勾搭人家有家室的男人！又是在道上调情，又是上赶着送自己的庚帖！”
“我可怜的兰娘都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今天还上门嘚瑟！问她亲家啥时候回来，你先尽快把这件事敲定赶紧进门！我呸！”
“你还要不要脸啊！兰娘不搭理你，你还上赶着气她来了！这下我闺女被你气得流产了，你就满意了！是吗！呜呜呜我可怜的兰娘！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陆家的孙子啊！”
杨巧儿一听，又羞又气，眼眶一红又流下泪来。“我爹娘是说过我不知羞，一个大姑娘家自己上门说亲！但我不至于盯着一个有媳妇儿的男人！我今天上门也只是听芳姐说陆二哥回来了，想着陆二哥平常都在书院里不回来，想趁着他在赶紧把亲事定下来罢了！”
“什、什么？”
楚老娘的哭咽声一停，愣在原地。杨巧儿见状，哭的更惨了，甚至冲她怒吼起来：“要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我长得又漂亮家里又有钱，上赶着当陆大哥的小妾不成！我还没有那么不要脸！”
“你、你咋不早说？”
楚老娘的脑子不受控制地播放着每次见到她和陆大站在一起的每一幕画面，手心的汗越出越多，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是……自己坏了事。“我才刚叫了一声兰娘大姐，问她卢婶子啥时候回来想跟她提亲，兰娘大姐就扑上来扯我头发，紧接着你也来又骂又打，还有你们村的那些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哪有机会说！谁知道你们这么想我的！”
“好了，别吵了。”
略带威严与疲惫的声音传来，众人这才意识到卢婉婉趁着他们吵起来的功夫，自己进了屋内看了兰娘。卢婉婉把袖子中装着灵泉水的瓶子收起来，目光落在楚老娘身上，没了以往的笑意。“说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打杨巧儿说完话，楚老娘就前所未有的心虚起来，更是掺杂着也许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谣传才害得兰娘失去孩子的惊恐。此时哪怕卢婉婉语气淡淡，她仍旧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