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怎么看着桌上的烤鸭这么熟悉,还以为老吕偷偷摸摸从外头买来的,竟然在这儿看到了你!这也太巧了!”
卢婉婉被桌子那边突然传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隐约认出她是谁。“你是……酒楼开业那天头一个来捧场的客人?”
她也有些惊讶,实在是没想到那个只见过一面却颇为投缘的妇人,竟然这么巧,刚好是吕奉要宴请的友人。当时她看他们一行人像是走南闯北的商人一般,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见她也立马认出来自己,美貌妇人更觉得自己眼光斐然!她忙不迭地点头,笑得牙不见眼,正要张嘴说话,就被孙洪祯拽了下去,一边尴尬地笑,一边小声提醒起来。“娘子,那么多人呢,咱们稳重一点。”
美貌妇人瘪瘪嘴不服气地轻哼一声,却也没再继续说话,只冲卢婉婉笑着晃了晃手。吕奉再一次张口,刚要说话,就听一声轻哼从旁边响起,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吕奉:“……”“阿奉啊!听刚才这位孙夫人的意思,这桌菜就是刚才她说的那家酒楼的手艺?你什么时候过得这么惨了?府里的厨子都干什么吃的?”
“宴客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让你去找外头上不得台面的酒楼办!万一吃出点毛病可怎么办?”
吕有金挑剔地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菜色,眉头拧在一起。“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有几道我倒是吃过,剩下的色泽如此鲜艳,一看就难以入口!阿奉啊,你莫不是被外头的酒楼骗了?”
“你跟大哥说,要是钱不够,大哥有哇!要是府里没厨子,我这就去外面重金悬赏!或者等我和你大嫂回去了,把咱们家的厨子给你送过来!你也不能吃这种东……”“行了!”
频频拉他都止不住他的话头,曹氏干脆撂了脸子,小声轻斥。“今日是阿奉办宴,咱们本来就是不请自来,你还挑上了?能吃吃,不能吃出去在外头。”
有她的话在,吕有金立马不说话了。只是瞧着仍是一副不满意的模样,活像只生气的牛蛙。吕奉冲曹氏投以感激的一眼,随后站了起来,终于没人再打断,简单说了两句。话落,他大手一挥:“季昌!把酒拿过来!给在座的各位都满上!”
哑巴男人面无表情的颔首,上前在每人的酒杯里倒了酒。在场的人要不然是轻蔑他拿的酒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就是跃跃欲试想尝个两口,唯独孙洪祯的眉头轻轻皱起来,若有所思。“怎么了?这人不是见过吗?你咋这么一副表情?”
一旁的貌美妇人随口问道。“无事。”
孙洪祯摆了摆手:“就是这个哑巴的名字,让我觉得有点耳熟罢了。”
趁着哑巴男人倒酒的间隙,吕奉冲他们介绍起来。“老孙,大哥,你们快尝尝这酒,虽说比不上我之前给你们尝过的女儿红,但是这是咱们这儿的百姓自己酿的杂粮酒,别有一番风味,对身体也好!”
在场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即便是孙洪祯生活质朴,但对杂粮酒也不陌生。一大群人兴致缺缺,可见吕奉举起酒杯,也都礼貌地笑着敬酒。就连曹氏都为表诚意,抿了一小口,更别提平日里就是个酒蒙子的貌美妇人了。原本都做足了酒不好喝的准备,可直到酒入喉咙,一股淡淡的甘甜滑入胃部,所有人都瞪圆了双眼,露出一丝惊叹。孙洪祯夫妇最先从惊讶中回过神,一边砸吧嘴品味一边问。“老吕!你这玩意儿真是杂粮酒?咱俩都多少年交情了,你可别欺负我不识货啊?就这东西要是能是杂粮酒,我孙洪祯脑袋薅下来给你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