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整整闹腾了一个时辰,动静消停以后,秦月姝吩咐下人抬走瘫软的茉莉,让人伺候她梳洗,然后屏退下人走进屋内。目光看向榻上,正好与那一双循着动静望过来的眸子对上。眸底的怨恨似要溢出来。这样的情绪取悦了秦月姝。让仇人痛苦,实在是一件痛快至极的事情。走到塌边,在他身边坐下来,将他疲惫的模样打量一会儿,笑问道:“夫君感觉如何?”
假惺惺的模样令他想要呕吐,“你现在的模样叫我觉得恶心,不管你如何处心积虑,我都不会喜欢你!”
他竟然觉得她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他的喜欢。被厌恶的人误会喜欢,简直比吃屎还恶心。盯着周玉白,里头的厌恶简直要溢出来,“低头看看你那软不拉几的样子,还不如黄瓜有意思。”
软不拉几……黄瓜?愣了两息以后,周玉白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大家闺秀的秦月姝,竟然会说出这般粗俗的话!“你一个大家闺秀,如何能说得出这等粗鄙之言!我要去告诉你爹娘,让你爹娘带你回去再教你一遍规矩!”
秦月姝轻笑,忽然抓住周玉白的身子狠狠一拽,这具被掏空的软绵身子便重重摔在了地上。抬脚踩上那张脸,这是一张她曾经疯狂迷恋过的脸。此刻在她的脚下扭曲,变得丑陋,叫她恶心到想吐。“秦月姝,你是要造反吗!”
脚底下的怒吼取悦了她,秦月姝阴郁的心情好了一些,她弯腰凑近了他的耳朵一些。“忘了告诉你,方才你和茉莉欢爱时,窦莲儿过来,哭得好伤心呢,母亲也过来了,还把窦莲儿带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带她去浸猪笼。”
莲儿是他放在心坎上的女人,这个贱妇竟然这般算计她,毫生狠毒。“我要杀了你!秦月姝!我要你死!”
“哈哈哈,”秦月姝笑声清脆,“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你必须感受一遍我所受的痛苦,才有资格死去,窦莲儿也一样。”
狠狠碾了一下才收回脚,秦月姝脸上的狠辣忽然变成关心和惊慌。“快来人啊!世子摔下来了!”
很快丫鬟进来,候夫人也赶了过来。周玉白抓住候夫人的手嘴唇颤抖的想要说话,秦月姝忽然上前挤开侯夫人,抢着抓住了他的手,并做出亲昵的样子,靠近他的耳朵。“我若是听到关于我一点点不好的话语,窦莲儿必死无疑。”
周玉白瞳孔一震,想要问她窦莲儿到底如何了,秦月姝却松开他的手退到满脸疑惑的候夫人身边。“娘,玉白说很喜欢茉莉,便是不用药也愿意宠爱他。”
候夫人一听这话眼底的疑惑消失,浮现欣慰,反而夸起了秦月姝:“还是因为你贤惠啊,家有妻贤万事兴,月姝,你的好娘会记着的!”
花钿弯唇,懂事的说道:“那我先去找那高人,娘和玉白好好说说话。”
候夫人点头,目送她离开,然后上前坐在了塌边,看着周玉白苍白的脸色,严肃的开口。“我方才看见你神色不对,是不是有话单独与娘说?”
周玉白目光闪了闪,最终抿着唇摇头。疑心重的候夫人总算放下心来,叹气道:“方才你和月姝之间的情形,娘还以为你被她捏住什么把柄威胁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娘就放心了。”
他就是被那秦月姝拿捏住窦莲儿这个把柄威胁了。此刻周玉白才明白有口难言的感受。不想再提秦月姝让自己难受,他装作无意的问起来,“听月姝说弟媳来过,她怀着身子,这会儿来这儿做什么?”
因为身心邪祟这一说法,候夫人并未怀疑周玉白的目的,便老实说道:“她染了邪祟,犯了疯症,我担心她发疯起来伤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先将她关起来,等高人来府上做法初邪祟。”
莲儿那般温顺可人的性子,怎么可能中邪祟。一定是秦月姝这个毒妇故意叫莲儿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恩爱,趁着莲儿大受打击之下,便污蔑她中了邪祟。这高人说不定是她自己花银子假扮的,就是为了折磨莲儿!周玉白着急起来,想劝说侯夫人不要相信秦月姝,却在开口之前想到了秦月姝在耳边的那句警告,最终将话全部咽了回去。为了莲儿,他现在只能先忍下去,等他身子养好,定叫这个女人跪在面前求饶!秦月姝出了侯府以后,直接来到了城西贫民区,敲响了一户的屋门。随着‘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一个醉眼惺忪的白胡子老头儿出现在门后,眼神迷离的看着她问。“夫人找人呀?”
这白胡子来头立刻勾起了前世的回忆。为了能够怀上周玉白的孩子,尝过许多办法的她听说这城西的一个白胡子老头是送子高人,她立刻赵过来,听从这高人的说法,用自己的鲜血养一只蛊虫。她整整放血养了这蛊虫三个月,身上伤痕累累,直到听说这高人进了大理寺,是个骗子,还不肯相信。后来被周玉白关在地牢里头,窦莲儿来到她的面前得意的告诉她。“那个白胡子老头是我花钱假扮的,秦月姝,你当真蠢,竟然放血喂养一只蚂蟥三个月,我当真要笑死了!”
秦月姝拿出来一张银票递给这白胡子老头,冷冷说道:“我要你帮我演一出戏。”
一看到银票这老头儿立刻清醒。秦月姝跟着他进屋,详细说了自己的要求,说完便起身离开。白胡子老头毕恭毕敬的送她出院子,结果她一转身,便看见楚墨站在路边,满眼疑惑的看着她,以及她身后还没离开的白胡子老头。心下意识漏跳了一拍,然后很快做出反应。略带惊讶的朝楚墨行礼,低着头打算从他身边走过去。却在走到他身边时被叫住。“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