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擂台赛温相宜被伤了经脉,手骨和肋骨断了,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剑气留下的伤口,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惨不忍睹。
和她之前料想的那样,就算有丹药和醴泉治疗,也在床上足足躺了将近半个月才恢复了元气。 这段时间凌澜和江少白也没怎么出门,就自觉的担任起了侍从的角色,轮流照顾温相宜,顺便跟她讲一下外面发生的事情。 每次看到他们忧心忡忡的表情,温相宜就有一种自己命不久矣的错觉,寻思着要不要分配下自己的财产给他们两人。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那一场擂台赛温相宜出名了,不对,应该说凤霸地出名了。 外面传出了各种版本,有真实的、有夸大其词的,更有捏造事实的,说她实际上是个压级大佬。 而与她比试的卢拓也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因为他当天就死在了一条暗巷里。 据说是被仇家杀了,先前或许是忌惮他的修为不敢动手,现在已经丢了半条命了,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等到温相宜好的差不多以后,三人便动身去了云水涧的黑市。 黑市又名鬼市,位于云水涧最北的地区,那是一个名叫哀牢谷的地方,白日里一般没什么修士会去,一到晚上便热闹非凡,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进入鬼市的人一般都会准备充足的钱财来淘货,当然了,钱财只是一部分,毒辣的眼力和机缘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具备这两样,那便极有可能得到惊人的收获,从一般普通的物件里面淘到真宝贝。 哀牢谷的入口十分狭窄,到处都弥漫着白雾,白雾之中矗立着一个高大的石碑,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楚了。 石碑的边上竖着一根杆子,上面挂着两盏绿油油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边上还一条长长的白绫,气氛阴森森的,看起来格外诡异。 今夜正值鬼市开放的日子,狭窄的入口处人来人往,大部分人都戴着面具,面纱不以真容示人,亦或是穿着一身黑袍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之所以要做成这样的打扮,是因为怕暴露身份,引来一些不必要的争执。 而且据说鬼市的后台是留仙殿,所以也没什么人敢在这里随意闹事。 若是闹事被发现,轻则被扔出留仙城,重则小命不保。 温相宜他们来到哀牢谷之前已经提前打听过了,所以在接近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一副装束。 凌澜和江少白换了黑衣戴着面具,温相宜则戴了一顶能遮住全身的帷帽,用白布将长生剑缠好背在身后。 温相宜看着那弥漫着浓雾的入口,格外的兴奋,以前看的小说里面经常都会提到黑市,说是里面有各种大机缘。 例如一些资质平平的主角在黑市里面获得了好宝贝,从此一飞冲天,如今轮到她亲自来逛一逛了。 凌澜和江少白也没有逛过黑市,一时间都有些好奇,三人对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便迈步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入口,眼前的场景并没有豁然明朗起来,不过也让温相宜心中一惊。 这里还是弥漫着雾气,穿着黑白衣服的修士走在雾气当中,就如同阴曹地府里的勾魂使一般,死气沉沉。 这里照明用的东西并不是修仙界中常见的萤石或者是极夜珠,而是很复古的灯笼。 那些灯笼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外皮微微发黄,垂下的穗子干枯的像头发一般,也不知是什么做成的。 它们在浓雾之中明明灭灭,给那一个个简陋至极的小摊拢上了一层阴森恐怖的氛围。 为什么说简陋,因为绝大部分的摊主都只是在地上铺了一层黑布,随意捡几块粗糙的石头镇住四角,与城里面正经的摊位大相径庭。 黑布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千奇百怪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人类的头骨和被浸泡在罐子里面的眼球。 黑市当中似乎有一层无形的规矩,每一个摊主都不会主动招揽客人,他们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摊子上,将头垂得很低,沉默的仿佛想要将自己从这片空气中抹去。 就算是有客人光顾,在交谈的过程中,他们也会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交易的过程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摊主会立刻把钱收起,而购买了东西的修士也不会多加逗留,立马快步离开。 这一过程如同鬼魅在做交易,所以这鬼市也算是名副其实。 三人在踏足鬼市之后,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并肩而行,而是刻意的错开了,尽量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他们这一次来的目的主要是帮助江少白寻找修补灵根的雷灵花,或许是运气比较好的缘故,刚走了没多久,他们就看到有一个摊位上面摆放了很多灵植,其中便有一朵雷灵花。 “过去看看。”江少白第一眼注意到雷灵花,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两人一眼,扶着面具将声音压得很低。
温相宜和凌澜点了点头,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并没有直奔那一个摊位,是又多看了几个摊位,装作不经意的走到了那里。 摊主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注意到三人走近,摊主伸手扶了扶帽檐,将头埋得更深了几分,低声道,“需要什么?”他的手苍白紧致,但是声音像是锯子落在石头上一样苍老沙哑,一听便不是本来的音色,大抵是原本的声音比较有特色,怕暴露身份,所以提前吃了换声丹。 他们方才一路走过来,很多摊主都是这个样子。 江少白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想要雷灵花,因为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是带着目的性的消费,就极有可能会被对方当成肥羊。 他若是直接说需要雷灵花,摊主极有可能会坐地起价,狠狠的宰他一笔。 而且方才他们在过来之前,就看到有好几个修士驻足了许久但是什么都没买就离开了,多半是因为价钱没有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