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根本没有防御,那么硬的拳头互相打在对方的身上,可他们好似都察觉不到痛似的,迅疾出拳,却一合即分!客厅里尖叫连连。管家哑着嗓子道:“别打了……都别打了……”再打下去,真怕他们要闹出人命了!他和楚离不一样。他最担心的是……秦世淮失手把人打死了!对方毕竟是纪寒洲!但秦世淮和纪寒洲对此充耳不闻。尤其是秦世淮。看着眼前男人这张面目可憎的脸,回想起五年前,他在火场里见到妹妹,是怎样心痛的景象,他早就想好好收拾这个家伙了!不打死,也得把他打残!妹妹因为他,差点一尸三命。对于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就算把他打死,那又怎么样?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如此怒火烈恨加持之下,秦世淮打出的拳风更凶,更狠。很快,纪寒洲落了下风。秦世淮如雄狮一般冲过去,见他死死地按在墙上,一把扣住他的咽喉,指关节,牢牢锁住他的死穴,再也不给他任何反制的机会。纪寒洲望着秦世淮眼中滔天的怒火,他粗喘几分,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秦霜,到底是谁!”
秦世淮眯了眯眼,却不回应。他怎么还有脸问?纪寒洲见他闭口不答,再度追问:“她是不是云染?秦长意,是不是我的儿子!”
秦世淮瞳孔微微紧缩了一下,颤抖的手,再度紧握成拳,对着他的小腹,便是猛勾了一拳。纪寒洲闷哼了一声,痛苦地微微蜷了身子。楚离立刻扑了过来,想要护住他。秦世淮终于松开了他,余光撇了一眼楚离,视线继而落回纪寒洲的身上:“纪寒洲,要么牵上你的狗,然后给我滚,除非你真的不要命了! 我奉陪到底!”
若是他想找死,他不介意奉陪到底。为了妹妹,他可以连命都不要。纪寒洲似乎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亦或是……他此刻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能隐约听到,楚离在他耳畔不停呼喊的声音:“纪总……你怎么样……我们走吧……”纪寒洲抬起头,嘴巴里翻涌出一股腥甜。他张了张嘴,血迹便沿着嘴角溢出。楚离看着揪心不已,一遍遍打量纪寒洲的身上。男人的头发上,和衣服上,都被血迹沾染。可他一时分不清,这些血迹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也看不到,他究竟受了什么伤。眼下,他只想带着他赶紧离开这里。秦世淮,和一头吃人的老虎似的,此刻,正一直虎视眈眈地紧盯着他们,而他们,是侵犯了他领地的敌人!楚离只感觉头皮一阵一阵发麻。纪寒洲咬紧牙根,勉强站直了身子,朝着秦世淮看去。方才,他的问题,秦世淮并没有正面回答。但他心里好似已经有了答案。秦霜,秦长意……他怎么那么笨,那么傻,他找了那么久的人,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为何没有认出来?秦长意一定是他的儿子!否则,她为何苦苦藏掩,坚决不让他和这个孩子见面?因为,她怕他见到这个孩子,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儿子!所以,她在躲他,因为五年前的事,她恨毒了他。纪寒洲苦笑了一下,轻轻推开楚离,踉踉晃晃地走了几步,直到稳固中心,他才终于挺起背脊。两个男人再度对视了一眼。秦世淮敏感地握紧了拳,还以为纪寒洲真的不要命了,再要还手。然而——纪寒洲只是冷笑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纪总!”
楚离连忙跟了上去。门外。纪寒洲刚走到车旁,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软了一下,靠在车门旁,扶着车门,才终于站稳。楚离慌慌张张的走过来:“纪总,你受伤了,就别勉强开车了!我马上送你……”纪寒洲反握住他的手腕,吩咐道:“送我到酒店。”
楚离一下子懵了,还怀疑自己耳朵出什么问题:“什么?”
纪寒洲道:“送我……去……云上洲际!”
云上洲际?他没记错的话……秦霜和苏慕卿的订婚礼,就是在这家酒店举行。楚离懊恼地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纪总……你都这样了……你还要去那里干什么!”
纪寒洲道:“如果我没猜错,秦霜就是云染,秦长意,是我儿子。”
楚离简直不敢置信:“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纪寒洲突然笑了起来。“所以,我更要去现场,亲自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说完,他拉开车门,就要上车。楚离一把拦住他。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冷静道:“纪总,你受伤了,如果你非要去,也让我来开车。”
说完,他扶着纪寒洲到副驾驶。……门外,汽车引擎声响起。管家站在落地窗旁,望着纪寒洲的座驾远去,转过身,看向秦世淮:“三少爷,纪先生他走了!”
秦世淮坐在沙发上,此刻,刚解开衬衫,褪去一半。肩膀上,除了各种旧伤,新添的淤青以及瓷器割裂伤,一眼望去鲜血淋漓。秦世淮脸上却纹丝不动,就连一丝痛意都未曾流露,稍微扩展了一下肩背肌。对于他而言,受伤,似乎成了家常便饭。保姆立刻将一个沉甸甸的急救箱提了过来。秦世淮将消毒水浇淋在掌心里被割伤的伤口,余光撇了一眼倒在地上重伤不起的保镖,一边往手上缠绕着绷带,一边凉凉道:“把这些垃圾丢出去,别弄脏了家里的地毯。”
管家走过来,望着他后背触目惊心的伤口,紧张道:“三少爷,你伤成这样,要不要去医院?”
秦世淮:“一点轻伤而已,当务之急,先找到孩子。”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孩子不见了!他揪心道:“我们刚刚已经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孩子,也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秦世淮:“二哥说,他一个人,走不出这庄园,再去找,仔仔细细地找。”
众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