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荥阳城,吕梁,钱康两人正在组织城中守军出城,收集箭矢,掩埋战死的秦军士卒,王通也同样将己方士卒尸体运回。虽说两军是敌对关系,但是现在却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在古代,掩埋尸体是每次结束战斗必须要做的事。其一是因为从古至今就有的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的说法,尤其是在战场上牺牲的士卒,最令人敬佩,因为是他们的牺牲,才能换来和平;这其二就是因为在作战的时候,如果尸体处理不当,或者根本就不处理及容易引发瘟疫,不管是为了自己这一方面还是因为人道主义,都应该将尸体妥善处理。“公子,这帮叛贼明明就是第一天攻打我们的那群人,为什么今天的攻势这么猛?”
李由听完吕梁这句话,不由得沉思许久。事出反常必有妖。敌将第一天临阵脱逃并没有被斩首,由此可见吴广对他的宠幸之深,但今天冲杀的这么凶猛,应该是遇到什么十分严重的事,甚至可以说有关叛军的生死存亡的问题,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吕梁,钱康二人看到李由正在深思,也就没有打扰,继续指挥士卒修缮城墙去了。相比荥阳这里短暂的休战,函谷关那边已经是大军压境。“杀!”
“杀!”
“杀!”
此时的校场上喊杀声响彻云霄。只见一名武将皮肤黝黑,须如钢针,手持一杆常胜戟立于石台之上。此人就是函谷关守将——吴林。“将士们,始皇殡天,奸臣乱世,这函谷关是我大秦的门户所在,我们必须守好函谷关,守好这最后的门户!”
“秦!”
“秦!”
“秦!”
“报!将军!”
传令兵飞速赶到校场。“何事?”
“叛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什么!”
吴林震惊道,“共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根本就数不清,城墙下,都是叛军。”
而相比城内守军的慌张,城外的周文就极其兴奋。周文看着麾下的数十万大军,不由得意气风发。想当初从陈县刚出来的时候区区三千兵马,到现在的十万大军,战车千乘,而且接连攻克数个县城,内心自然会飘飘然。“兄弟们,咱们距离灭秦只剩一小步了,只要咱们攻下函谷关,那么咸阳就已经是唾手可得了。兵法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咱们连克数城,正是士气最盛的时候,现在攻城必能事半功倍。众将士,城破之时,就在此时,杀!”
“杀!”
前方十万大军冲击函谷关,后方投石机也没有停下投掷。俗话说得好,硬的怕横的,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而此时的周文军就宛如一群饿狼,向着函谷关发动着自杀式攻击。城下石弹如雨,士卒如潮;城墙上箭似飞蝗,士卒如林。两方就这样对峙。“这他娘的到底是从哪来的叛军!也没有人向这里发军报,这次可不好守啊。”
吴林回想起刚才周文军攻城的攻势不由得怒骂那些斥候。然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感慨道:“难道我大秦的气运真的已经尽了吗!”
“将军,慎言啊。”
旁边一个校尉提醒到。吴林听了这句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先退下去。等到那个校尉走了后,吴林看着手中的常胜戟,一边擦拭戟身的血迹,一边说道:“老伙计,咱们在这里已经守了三年多了,这一战可能就是咱们的最后一战了吧,天亡我大秦啊!”
……是日,残阳如血;是日,白骨纵横;是日,城墙倾倒;是日,函谷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