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放下身段却被她不屑,俨然是在践踏他的自尊。“要真能将你气死是我的本事。”
苏苒回怼了一句。“够了。你今日的放肆本君不与你计较,立刻帮本君换药。”
裴修远忍着怒火命令着,他发现了对方的变化,曾经的阮雁不管他说什么都会听从,而现在,她还会忤逆自己。可如此的性格又让他有了点兴趣,比曾经的呆板要更让他觉得有意思。苏苒巍然不动,因是站着要比对面坐着的裴修远高了一些,如此看来竟会觉得颇有种居高临下的错觉,她从空间拿出了一些东西,那是裴修远曾经给原主的,就是一个介子空间,和几件衣物,剩下一块可以自由出入宗门的牌子。空间原主自己花钱买了新的,唯一有点用处的就是那块牌子,其他的再也没有了。“这些东西是你在带我入风剑宗时给我的,今天还给你,阮雁从不欠你任何东西,相反的是你欠她。日后我,阮雁与风剑宗还有你再无任何干系。”
“你说什么?你要离开这里?若非是本君将你带来风剑宗你以为你能有修炼的机会?这就是你欠本君的。阮雁,你最近过于放肆了。”
裴修远厉声呵斥。他亲自去凡间将人带回来,修士修炼能增长寿命,光凭这一点,他足以让对方给他卖命一辈子。池瑾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若非是此处不好动手,他早已将人给碎了,他捧着的人这废物竟敢这种态度。苏苒悄悄的勾住了他的手指安抚了一下,池瑾的脸瞬间变了,他的视线落在了手上,得意的翘起唇角。“欠你?裴修远,你还当真是下贱的要命,当年各宗门到凡间大选弟子,若非是你横插一脚,如今的我凭借天赋早已成为其他门主的亲传弟子,而不是在这当成被你羞辱的炉鼎。你毁了我的修途,哪来的脸提欠字?”
阮雁天赋极高,是难遇的天才,可偏偏是炉鼎体质,但凭她的天赋,任谁都会优待,而不是在这连外门弟子的待遇都享受不到的破地方。这道理谁都懂,谁都清楚,包括风剑宗的外门弟子,何况是裴修远自己,他不过是不愿意去承认,想要将自己的恩情最大化,自以为是的为你好,对你有恩。一块遮羞布被这样掀开,裴修远最厌恶有人忤逆他,可这个事实是连他都无法反驳的,他冷硬道:“不过是一个弟子的身份,你想要,本君明日便让人收你为亲传弟子,如此满意了?”
他至今也未曾觉得自己有错,只因他清楚身份的跨越,一个炉鼎没有任何身份在风剑宗就只能依靠着他活着。因此他从来没有担心过阮雁会离开他,包括现在,他也不过认为对方是想向他索取这些东西而已。“你这种人活着当真是对世界的侮辱,蠢而不知。风剑宗在你手里还不如毁了为妙。”
苏苒冷声道,又拿出了一块玉佩扔在了桌上:“你早该死的,裴修远,苍天让你活在现在是它的过失。”
裴修远还没来得及发怒,他虽受伤,但对付一个筑基绰绰有余,可见到那块玉佩,他急忙拿起,脑海的记忆突然清晰,当年那个在溪边救了他的小女孩的样子出现在了脑海中,朦胧的一张脸化作了阮雁的样子。他握着玉佩久久失去言语,许多话在一时之间说不出口,原来这么多年来,他认错人了,他将自己的救命恩人认错了,想到过去发生的事,他火气攻心,一口血吐出。眼前逐渐模糊,本就重伤的裴修远此刻气上心头,直接晕倒在地,他嘴中最后两个字念的是‘阮雁’的名字。人一倒下,池瑾拿出了黑藤粉对准裴修远的脸上洒,不出片刻,他的脸连开始溃烂,加了十几倍的药量,没个几十年都养不好。他估摸着要不把衣服扒开再撒点,或者再捅几刀。苏苒无奈扯了扯他的袖子池瑾才作罢。走前,裴修远手上多了几道剑痕。¥“苒苒不如和我回苍梧?”
池瑾轻扯着她的袖子,讨好的打着商量。别问,问就是昨晚不该让苒苒晕过去,他还是个戴罪之身。“我要是不去仙尊是不是要把我打晕再绑过去?”
苏苒横了他一眼,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下,出了一道花印子。池瑾不在意的反手就握住了苏苒的手,他立刻否认:“不敢,我错了。”
再有下次,他一定把自己弄晕过去,昨晚绝对是脑抽了才会做出这种蠢事,下次要汲取教训。他把人搂在怀里,再一次道歉:“我错了,回苍梧后苒苒想如何处置都行,好不好?”
“不好呢!”
苏苒粲然的笑着拒绝。池瑾总感觉这笑里藏刀。果真。“你是不是忘了我和魔尊有仇,我要拿下魔界才走。”
池瑾:什么时候有的仇?他怎么不知道?苏苒抓着他的肩膀,语气轻柔:“你会与我一同前去的,对吧?毕竟魔界这么危险。”
池瑾:“……是,苒苒柔弱,我自然要与你一起去,不能让魔头欺负你了。”
“仙尊当真是好呢~”苏苒的声音很轻,具体的好好在哪没明说,但池瑾知道绝对不是夸人的意思。他装作不知情的答着:“对苒苒好是应该的。”
苏苒执意不放过他,她退开了些,碎魂谷的微风吹着,拂过她的衣裙,飘扬着,几缕碎发也伴着微风起舞,本是明亮的眼神忽的黯淡下,拥着几抹伤感之色,那面色好不委屈,像不确定似的望着他,眼若秋水:“你若是知道那件事后也会始终如一?”
池瑾拿出披风盖在了她身上,帮她拢了拢,散了微风,凉意瞬间成了暖意,轻声问:“会。”
披风刚好能遮住苏苒的半张脸,她往里藏了些,将眼中的娇俏掩去,只留下了感伤:“就算是我被魔头轻薄了也不介意?”
“什……咳咳咳。”
池瑾别开脑袋猛的咳嗽了几声,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被,魔头轻薄?”
“所以仙尊现在是嫌弃了?”
面前的姑娘轻咬了下下唇,苍白的唇色久久没有恢复,本就是白皙的皮肤,如今更甚,脆弱在其中。池瑾立刻回答:“不介意,苒苒对我而言是唯一的特例,做任何事我都会纵着。”
他说的很认真,没有丝毫的敷衍,倘若苒苒想将整个魔界搅和了他也只会在一旁陪着以防她被魔气伤着。“那仙尊为何不吃醋?”
苏苒指控着:“我被魔头轻薄仙尊心中就无任何想法?”
听着耳边几道好感度的扣,池瑾走了一小步,拉进了距离:“吃醋,也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