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平和交手。他们一股脑直愣愣的闯入殿内,慌乱失措,步子快的紧,愣生生的打断了太傅的话。“万万不可啊太傅!”
三人竭力直闯,是以外殿的人皆未拦住,而要说尽万千话语的三位大人却因面前的女子止住了话,他们张大嘴,尾音都还没发完就被强行止住了,同时齐刷刷的闭上嘴,三人前倾的身体在一瞬间向后仰,排成一排,笔直的站着。足足一秒就调整好,脸上救人的恳切与急迫瞬间消失,刚刚因过于心切便忽略了另一道声音,此刻回想起,他们脸上只剩下了复杂。他们相互对视,三双眼睛中生出的情绪是相一致的,不满和愤恨,僵硬着声音行了礼,正欲请安时,从屏风内出来的公主要比他们先一步。淡紫色牡丹花纹丝锦,微步轻移,镂空金簪玉饰,流苏环坠绕三千青丝,雅致华丽,俏脸堪比白玉凝脂,唇上口脂犹为娇艳,国色天香,当属朝华。先帝唯一的嫡长女,当今圣上的胞姐,朝华长公主。日日有今朝,荣华享其身。是万民敬仰也是日后人所不齿的长公主。若是以往三位大人必然要夸赞一番,毕竟这是他们与先皇一同看着长大的公主,虽为女子,但破了先例与太子同学御政之术,他们花了很大的心血,最后却养出个为情爱差点祸国的公主。若是先皇在此,怕是能把棺材给掀起骂一顿才走。“老臣……”周太傅双手呈上,抵制额头弯腰要再拜,那锦衣下的纤纤玉手托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扶起。“太傅无需多礼。几位大人的礼也免了。”
这话中是以往的尊敬。不只是他们连刚刚以死明鉴的周太傅此刻也是错愕,公主殿下自喜欢上质子之后便再未对他们有过什么好脸色,小女儿家性子多变也实属正常,他们几个老东西和公主计较什么,何况是看着长大的。可,不只一次,公主虽说性子有些任性,但对老臣一向是礼数有佳,再大的脾气在太傅面前也会收敛,百姓乐道公主任性却也常道是公主应享的,毕竟公主小时出宫会在街头玩乐,每年出行几次,几乎是在百姓的见证下长大。民心甚至不比那些清正廉洁的官员少。而大陈那位质子到后,公主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了,但好在不会出什么岔子,大家都道是公主迟来的任性期,许是太傅和太师压狠了,总之不是责怪,百姓连理由都能替公主找好。公主总与他们作对,不让他们攻打大陈,要求他们与质子交好,嘴里总说些莫名的话,什么拯救谁的,他们也听不懂,他们几次劝说得到的只有谩骂。“殿下,老臣今日失礼会向陛下请罪,但老臣斗胆求殿下将军防图交还,这图关乎燕国安危,请殿下为陛下也为民着想。”
太傅字字恳切,又想弯下腰,却被扶住。不只是他,三位大人也跟着一起要劝说,苏苒抬手撤了他们的话。“来人。”
暗处出了几人,他们语气恭敬:“殿下。”
黑衣着装的暗卫,是先帝留给公主的,此事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皇室培养出的人只忠于公主和太子。“去公主府将东西取来。”
苏苒报将字条递给他们。暗卫接过字条迅速离开。“太傅,几位大人先坐,东西很快便会取来,本宫还未曾将东西给他。”
话一出,太傅和其他几人松了很大一口气,来时的提心吊胆已经消去了。不一会,门外进来的宫女们引着他们入座。一切太过顺利,他们心中的忐忑不少,越是风平浪静就越让人心惊,诸如此刻,四个茶杯齐齐端上,但茶水却并未摆在他们桌前,苏苒将茶杯一一的端上,放在了他们手边,在他们起身婉拒时便已经拦住了。这一系列的动作让老臣们不敢多言,若是幼年,殿下的茶他们或许敢喝,可如今,殿下是君,他们连茶杯都未敢碰。做完这一切后,苏苒站在他们跟前:“太傅,御史,尚书,卫事大人。朝华近来做了诸多错事,在此向诸位大人赔礼。一为谢,二为罪。”
她行了个长辈礼,礼数极佳,无错处,优雅大方与许久之前的公主无异。此礼一行,周太傅和几位大人已然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殿下快快请起,老臣等担不起您的大礼啊!”
“这是本宫应做的,太傅与几位大人为国为民,本宫识人不清,差点误国,愧对父皇和幕后,愧对永安,更愧对万民。本宫做错会亲自担下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