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泊言慌了神,他将那几份用盒子装好的合同交给了苏苒旁的助理,随即表态:“我没有要收购乔家的心思,慕家与乔家永远都不会为敌。”
恐合同被扔出去,他正要说那些都是干净的,他让秘书消毒后才送来的,不是脏的。他只站在了门口,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又怕看久了被厌烦,他瞥开了点视线,余光中皆是她。会议室的人全成了鸵鸟,秘书和助理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自觉的扭头。苏苒拾起桌上的东西,未曾理会他的话,声音中带着警告:“乔家和慕家不会有任何的牵扯,希望各位忘了刚刚见到的,都出去。”
话落,乔家人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马上从后门快速的离开,连带着助理和慕家的那位秘书也跟着一块走了。骤然变的空旷,此刻唯剩下了他们。乔家和慕家不会有任何的牵扯,苦涩与痛意沾满了慕泊言的心间,他垂着手,目光中是他难掩盖的爱慕,声音无比的轻柔,足以让两人听见。“对不起。”
他的愚蠢和自以为是把苒苒推开了,也伤了她,万千的歉意和愧疚只成了最无用的三字。“对不起。”
他又重复了一遍,看向被助理放下的盒子,忍着酸涩:“里面是乔家的股份还有慕家所有的股份,上面的东西是干净的,我没碰过,没有经过我的手。求你,收下。”
“不需要。”
苏苒想也没想便拒绝,她不需要这种东西,连他都不要了,更别说这些。她神色之中带着疏离,一如对外人的有礼:“慕泊言,你的东西包括你我都不要。我们早就两清了,日后形同陌路就好,相信慕董知礼数懂分寸定然能做的很好,就像你以前一样,不越矩。”
是发自骨子里的冷,一字一句穿透心脏留下了不能愈合的伤口,那些没有结疤的伤痕也在此刻加剧疼痛,慕泊言拽紧袖子,指甲扎入掌心,本就没有处理过的伤再次崩开,血液滴落,如同跌入冰窖,冷的透彻。密密麻麻的痛感席卷着身心,慕泊言身形不稳,紧张不安和无措刹那间破碎成了尖刀要剜割到他遍体鳞伤也不能停下,他喉咙干痛,原来心的痛感只会叠加,只有更甚。他祈求的望着她,眼眶无端的发红,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能不能最后给我一次机会?”
哪怕不在一起,哪怕这辈子都不接受他,恨他也厌恶他都没关系,他想守着她,至少,至少给他能补偿和赎罪的机会。“你越界了。”
苏苒言语中尽是薄凉,半点温和都不复存在,她平静的诉说着,又下了逐客令:“若是无事,还请你离开。”
“有。”
慕泊言苍白的唇微勾,压下苦涩,他犹豫几秒,在忐忑惶恐中开口:“我喜欢你,很喜欢。我知道已经晚了,可我想告诉你,不是失去后因为不甘起的心思,而是一开始就有了迹象。你从始至终都是我唯一的例外,是我愚钝到现在才发现。”
他不奢求任何回应,只是想告诉苒苒,她过去的喜欢不是单方面的,是因为自己蠢而不自知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苏苒手指微微蜷曲,面色不改,没有半点在乎,眉目中只剩淡漠,他的话并未激起任何波澜。这样的神情慕泊言哪怕早有预设也不由心颤,他苦笑,太晚了,若是再早一点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他颤着手拿出了手机,那是一段录音,他点开了播放。“你上次应该没有听完吧?”
手机上的监控他很早就发现了,一直未拆穿,在很早之前他就学会了对她纵容,只是当时没有当回事,他点开了录音将后半段播完。那是他对秘书吩咐的话还有要对乔晔做的。慕泊言温声解释:“那个疯子的话我从未放在心上过,当时只想将污蔑你的他们绑了,还有,慕家迎谁进门轮不到他们胡言。我厌恶的从来都是自己而不是你。苒苒……”他顿了下,马上改口:“乔小姐,你很好,不需要改。”
后面的那句话饱含了很多意思。以最平和的语气说出的话也遮盖不了他的不平静,说完这一切的他心中掀起了大浪,心中生来了惧意,害怕苒苒厌恶嫌弃的眼神,他从未如此担心受怕过,她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他的一切。如等待判决一样,只是几秒也觉得比世纪还漫长,他好似等了很久,到腿脚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