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似乎是明白他心中所想,身上的禁制愈发的重,强行的撕扯着他,想将他彻底从这里排斥出去,陆琤额头上满是汗,脸色愈发的苍白,那股排斥感愈发的强烈,再有不慎,他将彻底离开这里。留在这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陆琤想起了空间中的某样东西,他看向了虚空:“我知道你在,请你现在务必拦住苒苒别让她回来。”
系统程序:[凭什么帮你?]它是宿主的系统,没有杀掉这个加密人就已经很不错了,系统程序掰着旁边的导弹,测试着直接炸死陆琤的可能性,惹宿主不开心的都要炸掉。老大只说让系统要对这位尊敬点,它现在不是系统,用不着尊重。“……”陆琤无奈,系统以宿主至上是好事,坏事是只听宿主的了。罢了。几枚透明的钉子幻化在他的掌心,钉子悬浮而起,对准他,穿进额骨和两侧肩骨,锁魂钉,如其名,只是废了些修为,伤了的主魂左右不过几月能修养好,两种疼痛撞在了一起,排斥感在瞬间消失,禁制与锁魂钉相互争斗,痛感一波一波的来,直至它们的打斗停下,他得以有放松的机会。陆琤调息之后,身体平复,他心间松了,足够了,锁魂钉足以和禁制抗衡,不过是每月一次,他受的住,只是要想办法瞒着苒苒,他揉了揉太阳穴,苒苒向来聪明又有时刻盯着他的那只系统在。估计瞒不了多久。他观望了下虎视眈眈的系统程序,还有那只晕着的尾巴精,和宿主签订合约的系统都不是好糊弄的,他要是强行篡改程序,它们就是选择自爆也不会肯就范,对系统而言,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是欺骗。它们将一切的主导权都给了宿主。陆琤:“我能要一份苒苒之前在地下室的监控吗?”
并非是他破解不了,只是有些麻烦,这只系统会拼了命的阻挠,为了省去这点麻烦,不如直接朝它要。系统程序:听不见。半响没听见声的陆琤无奈只能自己攻破,还没动,那颗两米长的导弹对准了他的脑袋,他差点气笑:“你的主子真是养了群好系统。”
[嗯。]“……”陆琤给苏苒发了几条消息,在确认是宿主同意之后,上了锁的监控立刻就解开了。那颗导弹也从他的头顶移开,仅仅是移开。苏苒进门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她还没靠近,导弹又回了空间,就有那么一点滑稽,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在许久之前,系统程序还是对陆琤很友善的。她走近,还未到他身边时,陆琤已经过来了。“出门不到一小时就想着来接我了?”
苏苒扑进了他怀里,轻抚他的额头和肩处,眼中的心疼要溢出,那句要他离开的话说不出口,她清楚他是不会走的,哪怕这样能少受点苦,她妄图替陆琤减少点疼痛,手中的妖力还未到他身上就被制止。“无需。不疼。”
陆琤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安抚着,刚刚还在监视他的系统现在就躲起来了,不愧是一群大嘴系统们,嘴里藏不住半点事。“一次而已,何况,慕泊言也是你,没什么好分的。”
苏苒眉眼认真,她清楚陆琤的纠结,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尽可能的要磨灭掉慕泊言的痕迹,他在将慕泊言缩到最小,可事实上他们本身就是一体,就算他现在再次没有了记忆也没什么关系。陆琤轻叹一声:“只是每个月疼一会而已,不碍事。苒苒每次都和他们一起,总要有一次是和我的。难不成不赶他们就赶我?”
醋精————苏苒瞪圆了眼睛,那能一样吗?醋桶里的醋精,见他这模样,她只能妥协:“每个月疼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陪你。”
陆琤满口答应,有那只系统在,他就是想瞒也瞒不了,也幸好管理局对宿主隐私保护挺严格,否则日日被这么个系统盯着他怕会忍不住直接把它们两个给绑了丢出去。“苒苒。”
他弯腰与之平视,目光中的柔和要将人融化掉。“嗯?”
“星际没有神佛,但陆琤许的愿一直都有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永远都有效。”
他倾身过去,附耳轻语:“愿吾妻喜乐。”
看着监控上的苒苒所说出的话,陆琤恨不得将自己给毁了,恨自己偏偏要挑这么个犟种,更恨他没有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若苒苒出了半点事,他便碎了神魂来赔罪。苏苒心生暖意,趴在他胸口处应了声,盈然笑道:“你查监控就是为了这个?”
“不止,也想看看我不在时我们苒苒受了多少委屈,我给你一点点的找回来。”
陆琤轻抚她的发丝:“苒苒想不想报复回来?”
??花了几秒苏苒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她摇头,轻扯着陆琤的耳朵:“慕先生,都说了这件事过去了,请你把心放好。”
“我们苒苒怎么能这么心软?”
陆琤掌心包裹着她的手,一弯腰就把人抱到了椅子上,顺手拿开了小伊,扔在了篮子里。小伊:……他眼神晦暗,心中想了什么只有自己清楚。“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是谁教你的?”
陆琤轻刮了苏苒的鼻子:“谁让你这么做的?”
苏苒眨了两下眼睛,就要反驳,什么叫自损八百,她还能有慕泊言损的多?命都快没了,就要刚两句,陆琤在她脸上一吻,立即安抚。又道:“慕泊言一身傲骨,自幼顺惯了,苒苒强行绑他,他心生的厌恶不是对你而是对他自己,几次三番,从反抗到妥协,这期间你废了多少时间?不是会催眠?这种挺着傲骨的人就该直接打失忆,磨断那根脊骨,毁了慕家也毁了他,没了支撑的他只能依着你,想起来了就再打失忆,用不了多久,他自会屈服。”
“……”系统程序:……你见过谁这么教别人对付自己的?苏苒睨了他几眼,她是折磨狂吗?非要这么折磨他,原主顶多是个病娇,不是病态,就这种方法不出几天就在精神病院里躺着了。陆琤没觉得有哪里不妥,有傲骨就直接磨掉,看看能撑几天,碎了就好,实在不行就直接捅死,左右也不用活了。“以后若是我不让苒苒满意了就直接杀了,无需……唔……”陆琤愣住,呆呆的看着在身上胡作非为的人,所有的话都消失在唇齿间,他双手被束缚住,苏苒捂住他的眼睛撑在他身上‘任意作为’。陆琤:谁懂啊?关于他想教会媳妇避免受伤却被强吻这件事,他发誓真的没有起别的心思(*^▽^*)……位面二十五年,饶是陆琤的锁魂钉再多也抗不住那道以魂为锁的禁制,他挺着最后一口气看着苏苒完全离开位面才肯安心,这几十年间苏苒被他照顾的很好,他以位面的后半生尽全力的去哄着苒苒,陪她玩闹。那些慕泊言所做的一切被他一点点的捡起,他希望苒苒安康,希望她喜乐,道宗的神佛无用,他不再去求,他将能用在他身上对付他的法子全部交给了苒苒,比起那些无用的,这些才能真正给她安全感。苒苒不会知道,这是他们自那之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他比任何时候都满足,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恍若有了全世界,他预料了无数种场合的见面唯独没有预料到当时的状况,承受千万颗锁魂钉和禁制的雷击见她一面是值得的,可绝不能是她受伤为前提。短短二十五年甚至能让他忘了苦等的那些年,这些甜意早已盖过了一切,情起而深,对卿之意,坚如松柏……慕泊言记:他孑然一身,我行我素惯了,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挺着那身傲骨妄图将这一生过完。可他忘了,世间万事由不得他,他不曾想到自己会如此荒唐,聪明了半辈子却偏偏连自己的心意都看不明白。在遇上苒苒的第一次时便是他沦陷的开始,他妄想掌控自己,妄想摆脱束缚,一边唾弃却一边沉沦,他厌恶自己,又舍不得离她太远,一次次的纵容,在这一场自以为是的棋局中,他败的一塌涂地。没有谁会在原地等谁一辈子,他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坚持着那点自尊和傲骨,将本能得到的真心全部粉碎。后来,他后悔了,可在原地的人离开了,他亲手打断了可笑的傲骨将尊严践踏到骨子里,虔诚又卑微的祈求,可那人不要他了,他被永久的抛弃。情字化成的利刃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他,他在深渊中待了很久,再无人愿意来救他,他与那一腔情意一起被丢掉,再也寻不回。他跪满两千多个台阶,或许是他罪孽深重,神佛也不遂他的愿,他想带着那份执念永远的消失,至少,离她远些,不让她厌弃,那是他唯一能做的。后来,他看见的那个名为陆琤的人,他看着他们与苒苒共度了一生,原来所有人都是被她需要的,唯独他,唯独慕泊言三字被她永久的丢弃。他知道陆琤出现了,他看着他们的相处,他躲在了阴暗的角落里,嫉妒羡慕和悔恨,可若陆琤能给苒苒带来欢乐,他愿意献祭他的身体和灵魂,消亡于天地之间。慕泊言不该被爱,也没有资格,他荒唐的一生就以此结束吧,至少他能知道苒苒是开心的,至少名为陆琤的人比他更适合。可他是幸运的,他在无人的荒芜处再次得到了救赎,苒苒还要他,还愿意接受他,已经足够了,再多的他不敢奢求。若有来世,他想受尽地狱之苦偿罪,再与苒苒相遇,他什么都给不了,就将他永生的运气给苒苒,希望她能好好的。吾妻喜乐,神佛面前,他默默的收回了所有话,他不敢为苒苒祈福,怕脏了她的轮回路。来世他惟愿干干净净的爱她。—————慕泊言【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