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下才完全反应过来,他一点点的往外挪,和苏苒之间隔了一米长才继续放空看河流,什么都不想吃了。苏苒支棱着身子,单手撑脑袋,那拾起木棍对着他的腰捅了捅:“这么容易脸红以后该怎么办呢?”
怕不是亲一下就要跑回家躲起来,也可能是蒙在被子里不敢见人了。那张脸似乎更红了,他反驳:“我是闻不得桂花,现在后遗症犯了。”
“那你有本事转过来。”
“……”话到这就结束了,因为黎影根本就不敢转,他背对着苏苒挪了过去,轻轻的把衣服扯了过来蒙在了脑袋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若非是苏苒说懒得走回去,他早就逃了。但和逃走也没区别了,黎影送完苏苒到院子里连声招呼都没有就跑了。估计是回某个地方去躲着了。“姐姐,什么事这么开心啊?都看你笑半天了。”
虞渺回来时刚好见这一幕,姐姐平时也笑,但还没这么活泼呢。“刚刚逗弄了一只麻雀,然后它害羞的飞走了,回老窝藏着了。”
苏苒轻扇扇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麻雀?”
虞渺只觉得脑子发痒,字分开她都认识,可合并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什么叫麻雀害羞?寨子里的麻雀这么不认生的吗?姐姐怎么知道它一定是回老窝了?算了,姐姐说的都对。“一只很可爱的麻雀。”
“……”不懂。“山下的情况如何?”
虞渺没想到姐姐会这么问,她是想瞒着的,在犹豫了几下才开口:“有一群人在河流对岸搜寻,应该是在找我们,权公子说是对面山上的土匪,我猜他们应该是与谁勾结了。”
人只要静下来就想得多了,她们是秘密出行,没多少人知道,虞渺将能怀疑的都怀疑了,甚至想到了她们当日随行的人中就有奸细,最开始提出寺庙的是位大臣,而后续再提的是凌致,凌致本可一起来的,却因丞相夫人重病在家照顾。虞渺心里沉了沉,有了种最坏的猜测,心里浮起了不好的预感,好似摸到了真相的边缘,那是她最不敢想的。苏苒扫了眼她不自然的脸色,不经意般又好似带有些忧色的说道,话中还隐藏了些许怒意:“若是我们这次来的不是黎家寨,恐怕父王母妃……”又何止是皇叔和皇婶?虞渺如重棒一击,有些慌的握住了苏苒的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心里带着后怕和恐惧,她故作轻松:“姐姐不怕,我会保护姐姐的。”
苏苒垂了眼眸,抚着她的长发,只轻轻附和了声。虞渺不像早已没有了最初逃过一劫的轻松,如今心中的巨石压着她,她虽爱闹也爱玩,却不愚钝,那些杀手是奔着姐姐去的,一切都好像在设一个棋局,以那日的状况,姐姐身子弱,若非是她们幸运,恐怕姐姐早就没了。若是姐姐走了,皇叔和皇婶还有父王母后,她能预料到一切最坏的结果。就算皇叔夫妻再善良不迁怒她,至此也不会再与宫里有任何联系,而这一切皆是因为皇权争夺,是谁在背后布这样一场局?朝中的大臣本就不满父皇立太子,这些年背后小动作不少,但都被她和父皇一一制服,也使得朝堂看上去还算平和,日日都是弹劾她的,还有劝谏父皇纳妃的,各式的奏折,指向的不过是‘太子’。虞渺只觉得刺骨,她还没这么生气过,他们敢打姐姐的注意,就别怪她将他们全都杀了,就当是登基前练练手。……寨子后院,地上散落了无数鲜花的花瓣,而那人还在面无表情的扯下一朵,然后喃喃的念叨一句,又扯下一朵,再念叨一句,虽听不清具体说的是什么,但看这面色就知他心情不算好。一朵花命结束后,黎影脸色更加的冷了,他将花茎狠狠的扔在地上,明显是对数出来的结果不太满意。丁恒恭敬的端起下一盆即将要霍霍的花放在了寨主的手旁,没人会蠢到在这种时候说话,距离上一次这样的情况,大概是寨主在算是要对那些杀手一个个杀掉还是全部端了,最后选的是一锅端。黎家寨也因此清净了不少。这次也不知是哪个蠢货杀手帮又惹上了寨主,赶着来找死,他们只想说一句,活着不好吗?非来找罪受,已经厌了收尸体和埋人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