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很安静,秦文快速的收好自己的手机,他怕下一秒被砸了,秦爷挂电话了,唐小姐的表情看着不大好。苏苒瞧着车内的镜子笑了一下,看着好看的脸心情只好了一点,她喊道:“唐闻。好好记着。五月十二号,天气晴,本小姐的心情差,非常差,乌云密布,狂风大雨,下冰雹,下大雪,比你还高的雪。”
唐闻拿着手里的包不知所措,只能应下,又假意做着笔记。“一个没有脸,没礼貌,只会跑的男人装聋作哑,还挂了本小姐的电话。罪大恶极,罪不容诛,丢海里去都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行。他恶积祸盈,十恶不赦,罪合万死。”
唐闻:“好的。”
他已经听出来了,秦爷罪恶很大,虽然不知道到底错在了哪,但小姐的语气告诉他,对方挂了个电话比杀人还恐怖。苏苒一下就抓住了默默回头看她的秦文,轻哼:“你也一样,断我头发的和不说话的哑巴一样可恶。但他更过分。”
秦文戴上了耳机,他已经知道他很过分了,早知道就块布堵着,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他叹了口气,就没这么累过,懒得揣测秦爷的意思了,秦爷估计不会动唐小姐,杀这么一个又傻又笨还爱吵的人,估计也没什么成就感,只会蠢了自己的手。瞥了眼某个好奇的四处张望的大小姐,秦文收住了想提醒她的想法,总归是按秦爷的意思来。“开快点,你是乌龟吗?”
苏苒的小风扇敲了敲车内的小桌板,‘当当’几声,又打开了挡板,挡住了前面的视线。秦文看着升起来的挡板,一踩油门,别以为他就想在这呆着,恨不得早些离开才好。不同昨晚,码头汹涌的海水伴着浪潮,偌大的货轮随着浪潮飘动,两边是高高的桅杆,两侧是茫茫大海,海的咸腥味扑面而来。“唐小姐,到了,您,下车吧!”
在听他的声音后,苏苒回神,往车窗外眺望了几秒后,小脸上满是傲气和不满:“我都到这了,好歹也是个客,你们都不找个人来接我下车?”
秦文脑海中只想到了殉葬礼,也只有接骨灰盒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仪式,他开口道:“唐小姐,这不是唐家,您要是太吵了,秦爷估计会……”“会什么?他一个爱跑还装聋作哑的人难不成要把我杀了?我就不动,你们昨晚派了多少人来抓我,现在就要有多少人来请我出去,否则,我就让历北寒把你们这破地方给炸没了。”
车内的大小姐得意洋洋的透过车窗,打开了手机,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像是找到了庇护圈一样,页面上的是历家涉及的资产,清晰可见。“本小姐告诉你们,你们秦爷要是想保住这破地方就赶紧出来迎接我,否则就等着历家的报复。”
秦文缩回了要开车门的手,秦爷扔不扔唐苒下海不知道,但现在他就想下海,早知道就拼死把唐苒送回去算了。“什么报复?”
在僵持之际,冷冽的声音传入车内,恰似暖日寒冰,略微的低沉,话语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笑意,何种意味自是不明。见来人,秦文退了一步,眼中闪过诧异,明显是没有料到他会亲自过来,心中还有些恐慌,已经与对面同样心情的唐闻对视了一眼,两人的手蠢蠢欲动,呈现保护之姿,俨然是怕车内的人下一秒被扔进海里。求情的话已经在秦文脑海中过了至少三遍。车内的人听见动静,借着半开的车窗探头出去,不由哼了声,张嘴便道:“你谁?”
秦玦抬手示意秦文几人让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骄矜又嚣张的脸上,双眼含秋波,细腻若润玉的脸还带着些没消去的稚气,饶是带着些怒气倒也没影响,淡淡的粉晕不算明显,倒颇似娇艳欲滴。那张脸就跟豆腐渣一样,碰一下估计就会碎掉。他堪堪收回视线,眼中的浮起笑意,倒是没猜错,确实和刚刚听到的声音对上了,很适合哭,这么爱吵,吓一吓或许能闭嘴。“听说……”苏苒急急的打断了他,拿起了旁边的小风扇:“听说什么?快开门。”
秦文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她作死的行为,他要过去说他来时,秦玦已经伸手将门打开了。“唐小姐,能下车了吗?”
苏苒探头瞧了他一眼,目如朗星,长身玉立,萧萧肃肃,脸好看,没瞎也没聋,还会说话,没哑巴,她瞥回视线。盛气凌人的语气,冲着车外的唐闻:“把伞给他。”
又指着秦玦:“你,打伞。”
这般颐指气使,宛若对着下属发号施令,秦玦只错愕了一秒,须臾又恢复常态,眼中晦色不明,伸手接过了那淡紫色的太阳伞,摁下了开关,将伞搭在车的上方。刻意在车内坐了半分钟,苏苒才磨磨蹭蹭的下车,她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打着伞的人,那眉眼中的笑意总感觉接下来不会有好事发生。“你们这的水手长的还不错,比那位装聋作哑的秦爷好多了。”
水手装聋作哑的秦玦抬高了点伞,遮盖住了她身上的阳光。秦文欲哭无泪,就防范着,怕下一秒唐苒被这么打死,他要提醒时,转眼就见秦爷噤声的意思,立刻住嘴。“谢谢唐小姐的夸赞。”
也顺便谢谢后面那句冷讽。过了跳板后,苏苒转头问秦玦:“你们那位哑巴秦爷好看吗?”
秦玦:“……还行。”
骄矜的大小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还行就是不行还长的丑的意思,估计和海怪一样恐怖,才会躲着不敢见人。”
秦玦自顾自的看了眼水面上的脸,倒也没太难看,他笑着提醒:“唐小姐,知道上一个嘲讽秦爷的人去了哪吗?”
“不就是被杀了,骨灰也被扬了。本小姐才不用你提醒,我已经知道秦玦是个丑的不敢见人还心眼小杀人如麻恐怖如斯的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