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不语。两胎都开始罚钱。三胎的罚款不知道要多少呢。再生一个。倾家荡产也生不起。如果再生一个女儿。她也就认命了。她刚才听易飞说了赵丽丽的身份。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孩父亲是市府的官员，叔叔是省府副总督。易飞还说，赵总是临东市首富。对她来说，那点罚款自然不是问题。赵丽丽当然不以为然。想要儿子就再生呗，总归能生出来。不就是罚点钱嘛！又不会坐牢。谢楠看看院子，“羊呢，就剩下这几只了吗？那吃什么烤全羊啊，总不能把羊妈妈吃了。”
吃羊妈妈，还不如吃小羊羔呢。反正吃了羊妈妈，小羊羔也活不成。朵朵忙说：“不能吃羊妈妈，也不能吃小羊羔。”
她叫嚣着吃羊眼睛，可是真要杀羊的时候。她又舍不得。羊羊多可爱啊。陈青笑着说：“羊在外面吃草呢，小六小七去赶了。”
关莹莹、江燕她们去逗兔笼里的兔子了。易飞说道：“你们几个小心点，别让兔子给咬了。”
谢楠嗤之以鼻，“这小东西还敢咬人？”
易飞不理她。兔子急了也咬人，没听说过吗？朵朵都被它们咬过。陈一凡问道：“妹夫不在这？”
妹妹躲在这，妹夫去哪了？总不能出去打工了吧。陈青说道：“陈家村的陈五家嫁姑娘，就在过年前，他去帮他们打嫁妆了，晚上回来。”
易飞问道：“打家俱一天多少工资？”
陈青笑了，“都是街坊邻居的，要什么工资，就是管两顿饭。要是到不认识的家打家俱，一天一两块钱吧，没个准数。”
“姑夫明天跟我们走，给人家打一半合适吗？”
易飞有点愁，给人家干一半活，总归不好。陈青说道：“那没事，本来就剩收尾了，还有别的木匠。”
那就好。省得再来接姑夫一趟。赵丽丽说道：“青姐姐，你明天跟我们走，到市里我给找个医院瞧瞧男孩女孩。”
本来这是不合规定的。医生一般也不会告诉。但赵丽丽出马。没有哪个医生如此固执。陈青就有点期待。她也想早点知道，这次怀的是男孩女孩。陈一凡本来还想着看能不能做通妹妹的工作。把孩子引产了。毕竟都两个孩子了，违反了政策。听她们如此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真逼着妹妹引产了，妹夫和家人肯定有意见。估计李小爱也不同意。三道长看陈一凡紧皱的眉头，知道他的意思。“你是吃公家饭的人，我也不劝你，但青儿在农村，没个男孩，在村里也抬不起头，在婆家也抬不起头。你放心，罚款我给她交，每年卖些羊、兔都够了。”
他本来还想劝陈一凡再要个儿子的。知道他一根筋，劝也没用，也就没有多说。赵丽丽不以为意，“道长放心，多少罚款易飞都交得起，一万、十万还是一百万？”
交罚款咱有钱。陈青和丈夫没工作，也没法治他们。怕个啥。陈一凡低声说：“现在，我也能给你交得起，你嫂子在饭店一个月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呢。”
他没说还有分红的事。他现在是工会主席，工资也长了。前两天，刑志东告诉他。过了年，他将兼任四分厂厂长，丽飞将开他另一份工资、奖金。以易飞的大方劲，肯定也低不了。他本来说不要的。刑志东笑着说：“你觉得易飞会不给你？小陈，你就别客气了。”
关莹莹走过来。不就是生个孩子、罚点款吗？易飞还在乎这些？她有点着急的说：“小六小七去赶羊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一会天都黑了。赶回来还要杀羊，那得等到几点啊。中午就吃点面包，现在真有点饿了。——————关莹莹刚说完。一条黑狗从侧门进来。后面一只只青山羊非常有序地跟着走了进来。它们自觉得进了羊圈。大约有二三十只。最后进来的是另一条黑狗。两只黑狗长得差不多。大家也分辨不出哪只是小六，哪只是小七。三道长喊一声，“小六，去把铁匠铺的陈三叫来。”
陈三是陈一凡本家。当年和他父亲关系非常好。陈一凡回来了，自然要把他喊过来。要不人太多，还要喊几个人。那只走在前头的黑狗愣了一下。歪着头想了会。随即转身向门外跑去。另一条黑狗也跟着去了。看来，那条狗是小六，比小七要聪明些。陈一凡问道：“陈三叔的身体还行吧。”
三道长点点头，“他身体很好，还能抡大锤呢。”
关莹莹和谢楠早跑到了羊圈前，打量着里面的山羊。估计在踅摸着今天吃哪只比较好。三道长打开羊圈，抓了一只个头很大的青山羊出来。“这是头两岁的多的公羊，今天就吃它吧。”
赵秋城看了陈一凡一眼，“陈大哥，你来还是我来。”
他服役的时候，也是杀过羊的。陈一凡笑道：“别的我不如赵总，杀羊这活你还真不行，我十一二岁就开始干这活，每年总要杀个十多只，一直到我参军。”
他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很小就和三道长学会了杀羊。那时候钱真的没啥用。没票有钱也买不了东西。养的养、鸡、兔主要是吃。他们住在深山里，也没有人来阻止他们养这些东西。有三道长在，也没有人敢来阻止。赵秋城哈哈大笑，“我不如陈大哥的地方多了，何止是杀羊。”
朵朵站在两人面前。瞧瞧他们，再瞧瞧被从羊圈里拉出来的山羊。她有点不舍得。羊羊多可爱啊，为什么要杀了呢。“爸爸，要不不杀了吧。”
陈一凡看女儿一眼，“你一会可以不吃。”
朵朵便不吭声了。杀羊可以不杀，吃羊是一定要吃的。她走到易飞面前，“大师兄，我们去外面玩吧。”
在外面玩一会，羊就变成羊肉了。自然可以吃了。易飞笑了一声。跟着朵朵出了侧门。他其实也会杀羊的。只是，肯定没有师父弄得利索，就不和他争了。——————出了侧门。外面正对着一个小山坳。有几十亩的平地。一边种了一些玉米。玉米当然收了，只留下玉米杆在寒风中哆嗦。另外一边，有白地，也有上面留一些干枯的植物。倒是边上和山坡上长了些常绿植物。站在门口看不出清楚。不知道三道长种的什么。易飞带着朵朵围着平地转圈。反正也没啥事。朵朵只是不想看到可爱的羊羊被杀。等羊变成了羊肉，自然也就不在乎了。两人走到山的一边。发现这些常绿的植物是一些小树。他们走到一棵树边。易飞一眼就认了出来。这种常绿的小树是金银花树。树型金银花！易飞对金银花并不是太了解。只是知道有树型的，有藤型的。他不知道现在是否有树型的金银花。余家岭的山坡上种金银花，一方面是给村民提高收入。另一方面是绿化。从绿化的角度上来讲，当然是树型的好些。易飞完全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看到了这么一大片树型金银花树。也不知道是三道长自己培育的。还是在山上找到的新品种。哪怕产量稍低点。也是可以接受的。易飞想马上回去问三道长。朵朵却拽住他的胳膊，不想回去。爸爸在杀羊。她不想看。易飞也不着急。这些树也不会跑。只是不知道三道长是否保留了种子。有多少。就这么一大片。种子加上用枝条扦插可以种不少。两年内种满整个余家岭山坡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