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锁好门。易飞他们刚要离去。董文昌也准备先送儿子去医院。回头再想办法和赵秋城沟通。•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是打死儿子也没有用。只希望事情别闹得太大就好。赵秋城那个人还是可以沟通的。他是生意人，一切事都可以当生意谈。易飞年纪太小。小孩脾气上来，根本无法交流。两名警务人员从小巷尽头走来。其中一个中年警务说：“有人报警，说是这里打架，胳膊都打断了，怎么回事？”
他扫了一眼四周。愣是没看出来谁跟谁打架。这里的人不少，一看大部分都是日用化工厂的员工。三个青年男女倒像外人。可怎么也不像能打架的人。董文昌迎上去，“陈警务啊，一场误会，小孩闹着玩，麻烦您跑一趟，我们已经解决好了，回头我请您吃饭。”
这名警务叫陈兴阳，有名的黑。而且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管啥事，不给点好处就会被他揪着不放。也不知道谁报的警。偏偏这家伙值班。这就有点麻烦了。另一名年轻警务叫张卫朝，倒是好说话。陈兴阳看了看呲牙咧嘴，耷拉着胳膊的董雨生。还有散落在地上的钞票。他嘿嘿两声，“董厂长，这误会看来不小啊，胳膊都这样了，既然我们来了，那就不是你们能私下解决的了，打断胳膊是伤害罪，是要判刑的。”
这大过年的，赶上他值班就够令他恼火的。刚歇会。日化厂的一个工人却跑过去说这边打架。把董雨生的胳膊都打断了。这名工人想巴结董文昌，没等吩咐就跑去警务所报了警。打了厂长的儿子。那这年别想在家里过了。陈兴阳知道董雨生，不是什么好鸟。别说被人打断了胳膊，被人打死都很正常。他没想到。他刚来到这，董文昌却要私了。董文昌是日化厂的厂长。那又怎么样，又管不到他们。那三个青年男女。一看都是小孩，自然更不放在心上。大冷天的，他大老远跑来，你们说私了就私了？怎么着也得给弄俩酒钱。判刑不判刑不归他们管。罚点钱总归他们管吧。董文昌是聪明人，想私了多少得出点血。陈兴阳就是有点不明白。耷拉着胳膊的是董文昌的儿子啊。儿子被打。董兴昌却一个劲的要私了。那不用说，他儿子犯的事比断一只胳膊严重得多。要不然。在日用化工厂这个地盘。他会那么好说话？——————董文昌也有点恼火。儿子被打断胳膊，还得追着别人一个劲的说好话。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就这。事情还不一定能算完。赵丽丽明确说了，她要向她父亲反映。市里不一定追究他儿子敲诈张玉英，但一定会追究他。这时候，跑来一个警务所的小警务，也在找茬。都快四十了，连个副所长都当不上。还好意思在这说三道四！我们私了都不行。“你们想私了肯定不行，现在不是民不告官不究的年代了。”
陈兴阳说道：“人谁打的，自己站出来，还能从轻发落。”
他看了眼四周，实在看不出是谁打的。那些围观的一看就是看热闹的。洪瑞钢和李宏喜，他认识，和董雨生是一伙的。剩下的就是这个男孩和两位姑娘了。他们仨，能把董雨生的胳膊打断？别开玩笑了。易飞轻声说：“人是我打的，你想怎么着吧？”
“你打的？”
陈兴阳拿出手铐，“你承认你打的，恐怕你得跟我们走一趟，通知你家长来了。”
还真是这小孩打的。这小孩个头虽然不低。可一看就是未成年人，那就让他家长来。罚他钱，他也不一定有。家长来了就好说了。谁也不想孩子在拘留所过年。陈兴阳说着就要去铐易飞。赵丽丽一看急了，“你敢铐他，我保证你以后穿不了这身衣服。”
他情况都不问，就要铐易飞。而且明显不是董文昌找来的。董文昌都说解决好了，他还揪住不放。那就是想要好处了。一般情况下，不是特别严重事件，双方要私下解决，警务署的人巴不得呢。尤其是今天是除夕。谁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却坚持要把人带走。不就是想罚点钱吗？这种事多了。如果去警务所说明情况，也就算了。他想铐走易飞，那是万万不能的。陈兴阳看看赵丽丽，“姑娘，我穿不穿这身衣服不是你说了算，你和他一伙的吧，那你得走一趟。”
现在的年轻人说话口气都大过天。还我想不想穿这身衣服，你以为你是赵春城啊。就是赵署长，也不能轻易说这话。赵丽丽嗤笑道：“那是不是给我也戴上手铐？”
陈兴阳笑着摇摇头，“那倒不必，希望你配合，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更不要做。”
他说完，就要继续给易飞带手铐。赵丽丽急了，伸手去阻拦。于苗苗却拉开她。她冲着陈兴阳说道：“我明确的告诉你，关副府长还有西阳的于副府长等着他吃年夜饭呢，你自己掂量，要不要铐走他。”
跟他一个小警务这么多废话干什么。陈新阳笑道：“我还说苏总督在等我吃年夜饭呢，可惜我认识苏总督，他老人家不认识我。”
这个小姑娘真是吹牛不上税。临东谁不知道关副府长不吃请，除个别人想请动他吃饭不可能。年夜饭，他更不会和别人吃。还于副府长，他远在西阳呢。吓唬人总得找个靠谱点的。你要说贺府长，陈副府长，那还沾点边。“苏总督请你吃饭？”
于苗苗摇摇头，“那不可能，但请他吃饭倒有可能。”
上次易飞去省城。苏总督都跑到赵副总督家里了。就是为了跟易飞说省府决定给予丽飞公司拨款。真去省城，让他请吃个饭肯定没问题。还有那个神叨叨的苏越，是易飞的好朋友。他可是苏总督的二公子。陈兴阳却不这么想，他觉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给个杆就爬着上。两个小姑娘都挺有意思。那就算了，不带他们所里，但钱是一定要到位的。他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钱，“你们是在赌钱吧？因为赌资打架，小张，把地上的钱捡起来，赌资肯定是要没收的。”
别管因为啥。他们要私了，就得认了赌钱这件事。张卫朝过去把地上的钱捡起来。他走过去交给陈兴阳。陈兴阳看了看，全是五十的票子，怎么着也有一千多块。这趟算是没有白来。他也不坚持铐易飞了。“你们聚众赌博，打架，造成人重伤，本来是得拘留判刑的。”
陈兴阳语气一转，“看你们都还年轻，又大过年的，让你们在里面过年我也不落忍，这样，打人者再罚款五百，这事就算了，你们不是已经协商好了，就按你们协商的办好了，年轻人，总要给个机会嘛。”
他的目的就是想弄俩酒钱。这没收了一千多块钱，再加上罚五百，也有两千块钱了。董文昌不缺这点钱。看这几个年轻人也不缺钱。谁愿意大过年的去警务所。赵丽丽轻轻摇摇头，“你想要钱早说啊，又是铐人又是抓人的，说实话，我们就不缺钱。”
她拉住还想说什么的易飞。从包里取出五百块钱交给陈兴阳。陈兴阳接过钱，“姑娘，你可别乱说，没收的赌资和罚的钱是要上交的。”
上交？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总不能因为这事去警务所闹吧！钱都交了，谁会没事找事。于苗苗鄙夷地一笑。他这警务算是当到头了。她拉住要上前理论的张奶奶，“张奶奶，我们走吧。”
他收走多少钱，得送来多少钱。回去就在赵署长面前告他一状。没收赌资，他哪只眼看到他们赌博了。罚款？收了钱连个条都不开，这算哪门子罚款。赵丽丽轻轻一笑，拉住易飞的手，“走吧，不早了，估计关副府长他们都去了。”
陈兴阳摇摇头。这几个年轻人还真有意思。还关副府长呢。也对，演戏总要演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