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也是无可奈何。这来投案自首。值班警务非得让他喊大哥。他也不认识眼前这位啊。看来，今天来的目的又泡汤了。孟凡军说道：“你不是说昨天报了警，那就说已经处理完了，易飞，你现在来投案自首，是间接对处理这件事的警务人员的控诉。”
他以为处理这件事的警务认识易飞。当然想办法糊弄过去。打断一条胳膊，事情的严重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受害者不追究。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事。都说易飞是赵秋城的儿子。这事更没法秉公处理。他跑来自首。不是把那两位警务害了？就凭这点，也不能抓他。“我就是要控诉他们。”
易飞说道：“他们去了，不问事情原由，直接定性为聚众赌博闹事，又是没收赌资，又是罚款，罚了钱直接揣兜里。我承认打人，但绝没有赌博。”
姜小军的父亲就是因为赌博、酗酒，才酿成悲剧。黄真诚也是因为赌博，才和冷颖珊彻底闹翻。现在看来，倒是有些改观。易飞别的事可能做，赌博这件事绝不会做。丽飞公司的员也不要赌徒。黄真诚如果不是毛毛的父亲，他才不会搭理他。就算他是毛毛的父亲。如果不改的话，一样收拾他。对于那两名警务。易飞是一点好感没有。大过年的，想捞点好处，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如此胆大妄为。还不如直接开口要呢。孟凡军明白了。合着不是他想的那样。赶去处理这事的警务人员敢情不认识易飞。在处理事情中有违规现象。这位主也狠。直接来投案自首。这要是认真查起来，那位警务人员就要倒霉了。不过，这事他也不好处理啊。抓还是不抓？孟凡军决定还得等领导来再说。“易飞，你说说怎么回事。”
孟凡军说：“打断胳膊也分很多种，不能一概而论。”
他还是先了解下情况。易飞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下。黄真诚说道：“孟警官，易飞属于为民除害，正当防卫啊。”
他认为易飞就是多此一举。这事到哪说都有理。这咋打那混蛋一顿还自首。当初他揍自己一顿也没见他自首。孟凡军说道：“的确事出有因，而且你就打了一下，属于无心之过，既然被打者都说是误会，你没必要来自什么首，大过年的，赶快回去吧。”
这事说起来，易飞不算正当防卫。起码是防卫过当。严格来说，行政拘留也是可以的。大年初一拘留他？那是跟自己找不自在。赵署长倒没什么，赵秋城赵总估计会找茬。对方都不追究了，还瞎闹腾个什么。对那两位警务人员不忿。直接找赵署不就完了。用不着这种极端方式。这是打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孟警官，打人确实是犯法的。”
易飞说道：“你按程序做就行，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走。”
他还想见识一下拘留所的狱霸，顺便教他们做人呢。赵爷爷昨天的意思也明显是想让自己自首的。回去怎么行？“我就是按程序走的啊，现在没人报案，没有苦主，我怎么抓你？不能你说打断人家胳膊就打断了。”
孟凡军说道：“你不走正好，陪我在这聊天，等领导上班了，由领导决定。”
他可不想蹚这趟混水最后落个里外不是人。他又不是杀人放火了。易飞对黄真诚说：“你回去吧。”
黄真诚摇摇头，“我得在这陪着你。”
他回去？他不敢回去。黄真诚心想，要是易飞拘留了，他干脆也想办法进去算了。他有经验。前两年因为赌博，没少被拘留。就这样。这位警官要是拘留易飞，他就冲上去打他。袭警，可以拘留了。易飞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随他了。孟凡军给两人倒上水，“易飞，正好你今天在这，我想买丽飞公司的热水器，我去问了，得一个月后才能安装，你能不能帮个忙，趁年没过完，让我也装上一台。”
元旦的时候，他就想买一台热水器。可那价格让他有点犹豫。得攒一年多的工资。春节前决定买了，却没有货。外面都传言。丽飞公司实际上不是赵秋城的，而是赵丽丽和易飞的。所以才叫丽飞公司。他正好今天来了。找他总能有货吧。“可以。”
易飞没有犹豫，“你们警务人员不容易，平时也没时间，大过年的还得在这值班，初三丽飞电器公司就有人上班了，你给我地址，我让人给你装一台。”
热水器是供不应求。库房里也不可能一台没有。有几十台就是防着人情，不会出售。“那敢情好。”
孟凡军在一张纸上写上地址交给易飞，“初三、初四我都休息在家，到时候我把钱给你送过去。”
“不用。”
易飞说道：“警务人员很辛苦，我也不说不收你钱，给你打五折，到时候你直接给安装人员就行。”
临东的警务人员少说也有上千。要不然，送他一台都没问题。孟凡军连连摆手，“那可不行，你能不让我等一个多月，我就感谢了。哪能少收钱，赵署长知道了，也不会放过我。”
稍微便宜点倒无所谓。直接对半，那可不行。尤其他是直接给易飞谈的，好像向他索要好处似的。“你都让我叫你孟大哥了，我还能多赚你的钱？。”
易飞说道：“赵署长管不了这些，又不是向你行贿。”
别说打五折。打三折都赚钱。这时候的电器可比二三十年后贵多了。孟凡军嘿嘿笑道：“我就是个小警务，你向我行贿也没用啊，有事直接找赵署长多好。那我承你这个情，易飞，你再帮我一个忙，回去吧，回去还得拜年呢。”
他也不矫情。电器的利润高他也知道。黄真诚也在旁边劝说：“冯神医和易院长还等着你给他们拜年呢。”
——————易飞正犹豫的时候。值班室的人被人推开了。董文昌闯了进来。他昨晚和刑志东他们喝酒喝到四点多钟。就没怎么睡觉。天一亮就开车去了福利院。他找到易遥，说明身份，说是来给张大嫂道歉的。易遥也没阻拦。董文昌见了张玉英，把自己的儿子骂了一顿，并递上三千块钱慰问金。张玉英死活不收。最后还是易遥替她收下了。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张玉英不懂。易遥还是知道的。不收这个钱，意味着昨天的事情就没有完。他儿子到时候也好不到哪去。董文昌又问易飞在哪里。易遥说是在诊所。董文昌去了诊所。冯青山刚刚起床。他不认识董文昌，见他搬着两箱国酒，还以为是来看病的。他刚想说，大年初一不治病。董文昌说道：“冯神医，过年好，我叫董文昌，是来找易飞的，昨天他和我儿子发生点误会，我是来道歉的。”
大年初一。人家一大早过来道歉，冯青山也就不便说什么。可推开一号诊室门一看。易飞并不在屋里。床上的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一样方正。桌上摆了一摞的信封。冯神医以为他起来去了福利院。可福利院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易飞的足迹。连他的车也不在了。“坏了。”
冯青山说道：“我知道他去那了，可能去警务署了，该死的赵强直。”
昨天晚上。赵强直的意思就是让易飞去自首。董文昌一听易飞去了警务署，顾不上和冯青山多说，立即向警务署赶去。如果易飞一旦被抓。他儿子肯定也会被抓。处罚肯定比易飞更重。他连找点门路都没办法找。谁敢帮他啊。再就是，易飞一旦被抓，这仇就结下了。赵秋城明里暗里都会收拾他。毕竟是因为他儿子，易飞才被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