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具白骨出现的地方。张真人立即反应过来,“二小姐想要去问问吕家的情况?”
宋时蕴点点头,补充道:“不仅是吕家,其他白骨的家,都要去问问。”
张真人:“……”这工程量也太大了。张真人有点无言。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时蕴带着春晓,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张真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追过去。坐上马车后,张真人还忍不住道:“受害者的家,有点多,我们要一家一家找过去,是不是太麻烦了?”
“有时候,笨办法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宋时蕴淡声道。张真人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关于他们家的情况,其实册子上都有写……”也提醒道。宋时蕴却直接道:“我知道,我看过了,但是,我不相信别人,我只相信自己。”
张真人一噎。却也不能说什么。他思忖着一点头,也是一个道理。也许人多了,能够注意到的细节就更多了。他便没有说什么。陪着宋时蕴,便赶去了吕家。张真人现在好歹算是天司局的一把手,吕家虽然是个世家,但也不过是个小世家,对张真人还算客气。听闻张真人是为了半年前的吕娘子案子来的,他们也没拒绝,便同意他们进来查问。宋时蕴偷偷地跟张真人说了一声,要先去受害者吕娘子的房间。他便和吕老爷要求道:“对了,吕老爷,吕小姐屋子现在有人住了吗?”
吕老爷闻言,叹息道:“还没有,拙荆对我们女儿的死,念念不忘,不允许旁人踏足女儿的闺房半步,是以现在还没有人住进去,屋子现在还空着。”
闻言,张真人松了一口气,道:“那不知可否,请吕老爷带我们去小姐的闺房看看?”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
吕老爷一口答应下来,便带着他们向后院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叹息着说道:“真人,天司局现在是重新开始调查我女儿那件案子了吗?”
张真人含糊地的道:“案子,无论是天司局还是刑部,都没有放下过,我们都在查,只不过还没有头绪。”
吕老爷闻言,颇为难受,“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吗?”
张真人有些愧疚地点点头。吕老爷长叹一声,“真人有所不知,自从我们的女儿去了之后,拙荆便一直卧病在床,每天神神叨叨的,一直在想念女儿,她认定我们的女儿还没死,就盼望着我们的女儿能回来。”
这话,张真人不好接。换作正常人,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一具不可辨认的白骨,都会有些怀疑人生。不相信那白骨就是自己的亲人,情有可原。但他们检查过,确认那白骨,就是吕小姐。可,这话他们不能说。说出去,显得他们泼凉水似的,有些凉薄。再说了,这个时候,这个念头,对吕夫人来说,或许是一个支撑她活下去的念想。没必要特别去拆穿。张真人便没说什么。吕老爷心里像是也有许多苦闷,无法发泄。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倾诉的人,他便絮絮叨叨地,把自己这大半年来的苦闷,倒豆子似的,全部倒了出来。直到,走到吕小姐的闺房门外,吕老爷才停下来。他悄悄地擦了擦眼角,转过头来时,神色还算如常,“这里就是我家玉儿的屋子,我们进去吧。”
张真人道了一声谢,众人便一道走进去。宋时蕴一进去,就发现这屋子……干净得不像话。如若说是长期无人住的房间,怎么也敢有些灰尘。宋时蕴的手,从旁边的橱窗上划过,抬手看了看,指尖一点灰尘都没有,她直接问道:“这里时常有人来打扫吗?”
吕老爷还不知道宋时蕴的身份,但见她是张真人带来的,多少给了点面子,便客气地道:“是拙荆时常带着丫环来打扫,几乎隔一天就要来一次,所以屋子里还保留着玉儿还在时的模样,一切都没有变过。”
就连家具摆设,都是以前的模样。宋时蕴闻言,淡淡地一点头,目光在屋子里逡巡起来。吕老爷瞧着她那打量的模样,不由悄悄地拉过张真人的胳膊,小声地询问,“张真人,这位姑娘是谁啊?”
张真人小声地把宋时蕴的身份告诉他,“这位是平宁侯府的二小姐,很是厉害的玄门中人,算是后起之秀,加上她是女子,我们就想着,让她来调查,或许能够发现什么新线索。”
吕老爷闻言,便明白了,也更加配合了。他自然比任何人都希望,搞清楚他女儿的死亡真相。外面之前都在床,他的女儿,是跟别人发生了什么感情,不守规矩,才被人杀害的。弄得吕家的名声都臭了。后来因为出这种事情的贵眷多了一点,这种声音虽然少了许多,但不是没有。吕老爷很希望,能够洗刷干净女儿的名声,也不希望女儿含冤而死。吕老爷思及此,便有些期盼地紧盯着宋时蕴,希望宋时蕴能够找到什么线索。宋时蕴状若漫无目的似的,在房间里转起圈来。她看见了吕老爷偷偷把张真人拉过去,也猜得到吕老爷想说什么,她全然不在意,当做没发现似的,仔细检查着房间内的每一寸。但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这间房里,更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宋时蕴便直接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