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卿弄完了他的资料,上来找任乔安,彼时任乔安和爸爸已经说完了所有的事。
两人心照不宣,把重要的纽带寄托给了诸葛卿。 “任先生,我和乔安商量,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吗?”诸葛卿对任鸿琛有一种近乎膜拜的崇拜,所以对他说话用了他最崇高的敬意。
有点像邪教信徒,走火入魔了那种程度,总之任鸿琛就是他的命。 这算是意外的收获,任鸿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任乔安,后者很含蓄的点了点头。 任鸿琛高兴,用力的点点头,道:“好!回家吃饭!”他没戴假肢,一只手撑着拐杖站起来,另一边原本任乔安想过去扶着他,却被诸葛卿快一步扶住。 他回头,向任乔安挤眉弄眼。 任鸿琛看见了,假装没看见。 他心情大好,刚走出办公室,守在外面的汪鹏就迎了上来,还没问怎么样,只见任鸿琛一改之前阴郁的形象,大笑道:“老汪,今儿晚上回家,我们喝两杯!”
汪鹏一听就知道事情过去了,满眼看着诸葛卿左边扶着任鸿深,任乔安跟在身后的场面,就知道老爷这么久的愿望,要实现了。 虽然女婿不是老爷一直看好的赵忘生,但是现在小姐能和老爷和平常相处,已经是质的飞跃。 “好,喝两杯。”
汪鹏心里也高兴,这父女俩一个脾气刻出来的臭,今天能走到一起,值得纪念。
这么走很狼狈,任鸿琛把手上的拐杖递给身后的任乔安,道:“安安,帮爸爸拿着。”汪鹏立刻过来,扶住任鸿琛的另一边。 两个得力助手一左一右,任乔安在身后拿着拐杖。 这是任鸿琛的拐杖,稀世珍品乌沉木雕刻的龙头,单拐杖的用材已经是天价,更何况,它代表着乔安集团代表最高权力的法杖。 它如果在任鸿琛手里,向地面跺一下,那么必定有人要倒大霉。 现在,它在任乔安手里。 从这里走出去,整个集团都会知道。 未来,也会交在她手里。 四个人开两辆车,汪鹏做司机送任鸿琛,诸葛卿开车,带着任乔安。 “怎么样?现在还对我給你的提议,抱有怀疑吗?”
等红灯的空档,诸葛卿笑着问:“我说过,这是一个零投入零风险高回报的生意,我从来不骗人。”
只要任乔安收敛自己的尖锐,对任先生温和一点,并且对他的话服从一点,任先生会给她很大的空间。 甚至不需要任乔安大幅度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卑微去巴结任先生,只是面子功夫就可以了,不是零投入是什么? 任乔安难得同意他说的话,想想今天在办公室里的谈话,看着红灯倒数,笑着说了声:“谢谢。”
“要真是谢我,那就以后对我好一点。”
诸葛卿难得说一些俏皮话:“如果你一会儿回去告诉你爸爸,你要和我结婚,那你要的未来就在眼前。”
任先生将不会再管她,管她这个任务就交到了诸葛卿手上,诸葛卿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和我结婚,你就算要跑找回去找周楚,我也没意见。”
他没意见,她爸就没意见。 他们夫妻俩就掌握了乔安集团的权和钱,成为所向披靡的“无敌夫妻”,也是任鸿琛眼里最圆满的结局。 这是打破这一僵局的捷径,一本万利。 可是,任乔安心里却并不喜欢这个意见,答应结婚就是将她前半辈子的坚持化为泡影,并且要一生和诸葛卿纠缠在一起,她这个丁克不愿意。 任乔安笑着说问诸葛卿:“你长这么大,没有喜欢的人吗?”
根据诸葛卿的条件来说,论长相和学业在学校里,也算是“风云学长”的高度,论赚钱的能力,出社会之后,不应该没有女生喜欢,难道这些年都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女人? “有啊,当然有。”
诸葛卿也没有逃避这个话题,大方承认:“在我读书的时候,她还未成年,我们偶尔目光对视,总能感觉到她有话要对我说,她对我来说,仅次于你爸爸在我心中的地位。”
那就是很喜欢的意思了,至少也算是诸葛卿一生的爱情了。 “那为什么你们没在一起?”
任乔安不解。
诸葛卿想了很久,最后惆怅的叹了口气,道:“因为她不知道我喜欢她,后来她和别人在一起了,我的事业那时候正在关键时刻,甚至没有赶得上回来争取她一次。”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没说出的爱意,在现实面前被分割两地,最后被爱的那一方,甚至不知道有人曾深深爱着她。 但是任乔安觉得这话有点怪异,难不成他要学狗血电视剧,说他其实一直喜欢她?! 这听起来一点都不浪漫,反而很恶心。 或许是发现任乔安想歪了,诸葛卿把车停在南阳街的街口,却没下车,反而是捏着任乔安的耳朵,说道:“不是你,那会儿我可是叛逆期。”
就算任先生说让他以后和任乔安在一起,叛逆期的诸葛卿也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是我在你爸爸和她之间,放弃了她。”
诸葛卿说的有些落寞,道:“我这样的家庭背景,如果你爸爸放弃我,那我的家人一定会缠上我,到时候就算和她在一起,也迟早会被我父母折磨死。”
那还不如不去争取,他收获了利益,成为人上人,她有了更好的归宿,远离家庭纷争。 “会不会夸张了一点?家庭纠纷婆媳关系,更多的时候要靠男人周旋,总不能被折磨死吧?”
任乔安不太相信,周楚妈妈不喜欢她,骂她那么难听,也没说过要折磨死她。
总不能,比周楚妈妈还很媳妇吧? “那肯定会被折磨死。”诸葛卿笑着放开任乔安的耳朵,解开安全带,临下车前,补充了一句。
“我那个她,单人旁的。”她??? 他!!! 那可真够叛逆的,妈妈想折磨死他,不是妈妈的错。 …… 南阳街的老房子,迎来了新的一位年轻客人。 诸葛卿是继赵忘生之后,第一个在这个老院子吃饭的男性晚辈,可见她爸爸对诸葛卿的器重和青睐。 回来以后,汪鹏在厨房里弄晚餐,这些年汪鹏照顾任鸿琛,早已经练成了全能型人才。 任乔安也会做饭,但是任乔安并不想主动进这个远在的厨房,那里曾经差点饿死她。 她仍然像个客人,坐在院子里不动,看着汪鹏和诸葛卿里外收拾院子,准备晚餐。 “出去帮爸爸买点小酒怎么样?”
任鸿琛坐在躺椅上,他和任乔安一起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忙碌,提议道:“就在街里面拐三个弯的小卖部,以前爸爸常在那里买酒。”
那个小卖部面积不大,破破旧旧撑了好多年,全靠里面卖着一种老板的自酿酒,想不到现在人员变迁这么大,它还在。 任乔安知道位置,拿起手机,出门买酒。 刚走出去没两步,诸葛卿就追了上来,道:“我被外派和你一起去。”
两人自然都知道她爸爸此举的意思,并排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任乔安必须承认,在知道诸葛卿的“白月光”性别男以后,他之前所说的婚后不会管她的言论,让她有点相信了。 她也有八卦心,她稍微走慢了一步,看着诸葛卿的背影,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想法。 想问,又怕诸葛卿生气。 但是不问,她又掩饰不住好奇。 她对这个群体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一直都处于她的听说之中,从来没有见过真人,诈一下见到了,她就想多了解一下。 “有话就直说。”
诸葛卿察觉到她的思想,说道:“你跟在我后面的感觉,就像色魔,随时想冲上来扒我的衣服。”
这……被他踩了个准确,任乔安咬咬唇,他形容的还挺生动,她现在就像观察观察他的身体。 但是好像,光物理观察,也应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吧? 行为举止也和正常人一样,审美也没有问题,完全看不出来。 “那个……我管你叫姐妹成吗?”
任乔安追上去靠近他,很含蓄的问了这个问题。
但是诸葛卿却能听懂她的意思,这个女孩儿,生的一副厌世无趣性格,还以为对什么都没兴趣,居然敢问他这种问题?! 他还没回答,两人已经来到小卖部,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破旧,老板却换了一个年轻人,应该是这家的孩子。 他们自带了酒坛子,任乔安看着这个小卖部一股怀念涌上心头,很久以前这里卖着一种棒冰,一包两个味道,棒冰粘在一起,要掰开两个人一起吃。 那时候,她和赵忘生两个人合起来吃一个,只是棒冰掰开的时候,其中一个总是容易断,任乔安占便宜能吃大的那一个。 “吃冰棒吗?”诸葛卿见冰柜里有那种很老式的棒冰,拿起来和酒一起付钱。
走出来的时候,诸葛卿把棒冰給任乔安,自己提着酒让她打开包装袋。 里面两个棒冰紧紧粘在一起,一个橙色一个绿色,根据推测是橙子味和青苹果味。 “我要这个橙色的。”诸葛卿拿着橙色冰棒的棍子,轻轻一掰,掰走了任乔安那边半个绿色的冰棒。
手中冰棒一下从两根变半根,任乔安一时间接受不了,追上去:“喂,你是男人,你的绅士风度呢?把那个多的给我。”“什么男人?你忘了你叫我姐妹了?”
诸葛卿才不管她说什么“绅士风度”,她敢叫他姐妹,就让她尝尝姐妹的威力。
“姐妹也不是这么小心眼……”任乔安追上去想趁他没吃那个冰棒之前,把冰棒要下来。 刚赶上诸葛卿,却遇见了面前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赵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