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放一跑,接着从楼梯上来了两个别的班的女孩子,见韩梓和林糖站在这里,有些奇怪地把目光投过来,然后就走开了。 韩梓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他已经很少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要怪也只能怪那个梁明放太让他烦。 林糖在旁边站着,眼巴巴地瞅韩梓。 韩梓的呼吸都快了一拍,敛了刚刚那股子狠劲头,抬眼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林糖,然后转身下楼了。 林糖还没反应过来,韩梓的身影就已经在楼梯的拐角了,她赶忙过去跟上。 韩梓在前面大步流星,一言不发也没有要等林糖的意思,只管自己往班里走,林糖莫名的心虚,也不敢让韩梓等等她,只微加快了步伐迈着小碎步跑着跟上。 前面板着脸好像在生气的某个少年还是心软了,他放慢了一点脚步,让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可以跟上,但还是不说话,默默地上了二楼,经过二班,然后到了一班门前。 下午打扫卫生的同学已经打扫完了,班级门虚虚掩着,韩梓推开进去,又把门一带,紧跟着进来的林糖下意识微抬手要推门,然后那扇门就被拉开。 少年握住小姑娘抬起来的手腕,稍一用力把她拉进去,林糖只感觉手腕一紧,接着一晃神就被抵在了门上。 后背紧贴着门,她下意识仰起下巴,因为韩梓的肩膀抵了过来。 少年埋首在她颈间,肩膀抵着下巴,是从来没有过的亲昵姿态,像极了爱撒娇的大型犬,因为受了委屈所以呜咽着和主人诉苦。 但韩梓只是靠着林糖,过了好几秒,感觉林糖环住了他的腰,他身子一僵,才低低道:“你不理我。”
“还和梁明放说话,说好多话。”
少年一项一项地数,声音微闷,听得林糖心口一堵。 她手指蜷缩起来,指腹蹭了两下韩梓后背上的那一小块衣料,像是在安抚他:“可是你也没主动跟我说话啊,你也不理我……” 说着说着,她自己又闭上了嘴,空气安静了一瞬,接着两人一下都笑了。 韩梓抬起头,笑得弯起了眼:“怎么每次都这样啊?”
上次他们俩莫名其妙闹矛盾也是,一开始都是谁也不理谁。 他直起了腰,林糖也就把手放了下来,但韩梓没有挪开位置,林糖的后背还抵着墙,微往前一点就要挨着韩梓。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们下次不可以了。”
林糖嘟嘟囔囔地抬头,正说着,额头上忽然有一道湿润的触感。 她一愣,瞬间瞪大了眼,怔怔地看某个始作俑者。 少年嘴角的弧度更大,睫毛扑闪:“盖个戳,要不然你都要忘记你喜欢谁了。”
林糖脸和脖子都红了,她抬手一摸额头,眨了眨眼:“怎么可能忘啊。”
“那你喜欢谁?”
“你啊。”
韩梓又笑了。 他稍微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住讲台,微微屈起腿,又是之前那副散漫模样。 “以后我也不这样了,有话一定会直接和你说的。”
两个人每次闹别扭,都是因为缺少沟通。 林糖显然也觉得这样不好,她不想再和韩梓之间有奇怪的感觉了,对于韩梓,她只想喜欢,更喜欢。 “我也有错的地方,每次有什么事情我都是在心里别扭,从来不主动和你说……我很介意那天徐思思来找你的事情,但是又觉得如果我问你你会不耐烦……” “不耐烦?”
韩梓没忍住又凑过来,抬手扣住林糖的脑袋,微低下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一回生二回熟,他松开林糖的时候眼底都微红了一块。 “你要是直接告诉我,我只会爱死你。”
太犯规了。 林糖咽了口唾沫, “我也爱你。”
“噗。”
韩梓揉了一下林糖的脑袋,哭笑不得:“重点不是你爱不爱我……虽然这是事实,但现在更主要的是,你要记住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林糖乖乖点了下头:“好。”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这几天那一层薄薄的隔膜就这样破了。 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再上学来的时候,几人相处的都轻松了点。 最放下心来的是石来信和周华,六个人当中四个人氛围都奇奇怪怪,他们俩可吃了不少苦。 林糖基本上和梁明放已经撕破了脸,要是说之前他们俩还会一起看看题目,配合老师改改试卷,但现在就基本上完全不会再理会他。 虽然坐在一起,但毫无交流。 这算是林糖性格当中比较硬的一个点了。 但韩梓看的很高兴。 小姑娘时不时就回头和他讨论两道题,之前只有梁明放能给她一点思路的题目,现在他也能看出门道来,满足的一塌糊涂。 上午大课间被取消了,锦城今年春天格外爱下雨,外面又是一片阴天,就好像前段时间的太阳只是略微出来露个脸,就又躲回去了。 两节课上完班里睡了一片,大家基本上都趴着呢。 邵龙之前分座位的时候单独去和老许商量,能不能让他一个人坐。 现在他一个人坐在略微靠后的位置,趴在桌上看着斜前方在看书的席丽,眼睛一眨一眨地,忽的又被另一边的动静吸引过去了。 林糖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扎好,松松散散的被身后某个人一拉,就彻底散了下来。 偏偏林糖也就任着他去,连头也没回,像是为了韩梓玩的方便似的还挪了下椅子往后挨了点。 韩梓抬手轻轻捋着林糖的长发,束在手里,然后用他手腕上一直戴着的小皮筋,帮林糖扎上了。 从邵龙那个角度,只能看到韩梓唇角一直牵着的笑,还有和白皙细长的手指形成对比的黑发。 那一片人都安安静静地趴着补觉,只有他们俩显眼得很。 他默默地唾弃了一声,暗道那两人在班里也不顾及一点,然后就歪着头眼不见为净了。 结果他歪着头,又正好瞧见和自己并排的周华和石来信。 同桌俩凑在一块,脑袋抵着脑袋,在看卷子上的一道题。 做卷子需要靠那么近嘛…… 邵龙忍不住腹诽,索性埋头在臂弯里,什么也不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