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天瑜一般,公子玉箫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会爱上一个傻子,何况,顾天瑜没有半分呆傻,他甚至有些怀疑,沈墨浓是否早就知道?顾知秋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眼眸中闪过无数算计和疑惑,公子玉箫今夜来的唐突,自己的人也是急急赶来通知的,似乎是临时起意才前来。来了之后,他也总是问起顾天瑜,难道……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生成,顾知秋摇摇头,不可能,皇上会看上一个傻子?而且,知道顾天瑜长相的人应该不多吧,他如何能这般询问?来到正厅门口,公子玉箫一掀衣摆,帅气的端坐在了最中央的太师椅上,沈墨浓与顾知秋得了谕旨,分别坐在下首两旁。公子玉箫单手撑腮,目光在一旁的盒子上定住,不由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回皇上的话,这是墨浓送给小女的礼物。说起来,墨浓对小女真是一片痴心啊。”
顾知秋笑意盈盈的说道。沈墨浓垂眸,想起顾天瑜,眼底也泛起一层笑意。偌大的房间,房门大开,灯火通明,院子里的木兰花香浓郁芬芳,压过牡丹,一阵阵的传入房间内。公子玉箫懒懒的坐在那里,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斜飞着眼睛望着神思的沈墨浓,淡淡道:“可是我听说,前几日御史大夫已经退亲了,因为丞相谪女无故失踪,着实不像个大家闺秀。是么?”
沈墨浓面色有些难看,眼眸也冷了几分,垂眸淡淡道:“难为皇上日理万机,竟连这些事情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过没有关系,我决定再次来下聘,外公也要回来了,他一定会说服爹爹和娘亲的。”
丞相心下一沉,关于沈年要回来的事情,他几日前也已经听说,由此,才会十分紧张的让人去寻找顾天瑜,毕竟,沈年当年就那么一个女儿,疼的跟个宝贝似的,至于沈离,虽说是沈知微大哥,但是谁都知道,他乃当年沈年收养的。想来,他还没来得及询问管家,是在哪里找的顾天瑜的。这样一想,顾知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公子玉箫不再说话,只是懒洋洋的端起案几上的茶盏,用茶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眼眸低垂,眼底隐隐含着一抹笑意,然后轻轻喝了一口,细细品了,不紧不慢的说道:“果然是好茶,丞相家的宝贝还真多呢。”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各自调开,丞相是不惧怕公子玉箫的,然而,这几年公子玉箫虽依然骄奢淫逸,却总叫他不心安,让他不得不开始仔细防范起来。当下,他轻笑道:“皇上说笑了,这丞相府的东西再好,又如何好得过宫中?”
公子玉箫脸上依然带着笑,他将茶盅放下,瓷制的茶盅与花梨木的案几底座相碰,发出细细的低鸣,在这寂静的时候,倒显得格外的刺耳。“皇上,大晚上的,您怎么突然有兴致来弊府了?可别叫那些娘娘们等急了的好。”
顾知秋呵呵笑着,明明长的十分俊朗,偏偏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只是,年岁不饶人,过了今年,他也有四十了。公子玉箫哈哈大笑,说道:“丞相又取笑朕。”
说罢,眼眸中闪烁着喜悦,道:“原本是不该叨扰丞相的,只是朕今儿下午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说至此,他目光又清明一分,然后定定的望着顾知秋,笑意盈盈的问道:“丞相猜我梦到了什么呢?”
顾知秋望着公子玉箫,眼底闪过一抹轻蔑,他毕竟还是太年轻,玩心总是过大,顾知秋轻笑一声,问道:“莫不是我璃国终于统一天下,皇上成为这整个大陆的王?”
公子玉箫哈哈一笑,撇了撇嘴说道:“这算什么大事?”
说罢,他又扫了一眼那长方形盒子,笑着说:“朕是梦到了一个美人。”
顾知秋脸色有几分难看,一边的沈墨浓也微微蹙了蹙眉,将目光投向一脸兴致勃勃的公子玉箫,他从不相信,公子玉箫真如表面上那么昏庸,因为,他的爷爷和爹爹,是绝对不会效忠一个没用的王的。顾知秋故作饶有兴致的问:“美人?”
“是啊,那美人儿国色天香,也火辣胆大,竟然跑进朕的浴池里,等着朕来宠幸,然后我们两个……”说到这里,他微微前倾,眉眼带笑,那双本就邪魅的眸子,此时更是水波潋滟,若夏初荷塘里,盈盈一水间波光粼粼的月光倒影。“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
他朱唇轻启,皓齿在说话间,十分晃眼,声音带着几分满意,似那本不是一个梦。这样精致的一个人儿,却说出这种不正经的话语,偏偏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即使丞相一直不希望他有才能,但听了这话,也不免有几分不满,沉声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