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西门琅皓出班奏道:“皇上,洛城的胡非滇有份奏折,呈请皇上过目。”
钟烨翰心里咯噔一下,胡非滇有奏折?朕让他进京做丞相,难道他敢公然拒绝朕?钟烨翰满腹狐疑地摊开奏折,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胡非滇够狡猾的,他竟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原来,胡非滇回洛城之后和他的谋士商量,他把皇上要他兼任丞相的事情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不妥,这是皇上变相收回兵权,王爷实际上是明升暗降。可胡非滇却担心自己要是不去,就有抗旨之嫌。谋士朱自荀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就是让王爷兼任丞相可以,王爷就说我们这里的将士蛮横,平时不听约束,臣担心新来的大帅镇不住老臣这三十万将士,所以老臣恳请皇上先派一个王爷级别的皇亲贵胄来接替老臣,老臣一定配合王爷接管这些将士,等交接全部完成之后,老臣再进京就职。这完全就是一份变相的推辞信,胡非滇料定皇上不会让一个王爷去冒险。因为他知道现在大佑的王爷总共只有五位:一位是皇上的兄弟肃郡王钟烨文,现在镇守西边,根本无法抽身。皇上的兄长楚亲王钟烨武长期卧病在床,生活都不能自理,更谈不上南下了。剩下的就是皇上的四个儿子,除了太子之外,其他三个都是郡王。胡非滇早有耳闻,说皇上很疼爱他的儿子,所以更不可能让他的儿子来洛城。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我胡非滇不听话,是你皇上不派人来接收,我胡非滇可是为了大局考虑,暂时镇守在这里,没有其他的意思。钟烨翰看完奏折,眉头皱成一团,心说这胡非滇可够奸诈的,明明不想来京城做丞相,明明不想交出军权,却把责任推给朕,好手段,好手段。胡非滇将奏折递给太子钟灵尧:“你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太子钟灵尧接过奏折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朝钟烨翰一拱手:“父皇,这事好办,儿臣以为那胡非滇料定父皇不敢派一个皇子去,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父皇不妨从我们几个兄弟中选一位去洛城,我看胡非滇还能怎么样!”
钟烨翰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钟灵尧,心说行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你是太子,你料定朕肯定不会让你去:“那你说,让你的哪个兄弟去?”
钟灵尧看了看钟灵希,钟灵希一哆嗦,心说太子哥哥,你可不要吓我,去洛城几乎等于送死,我是不会去的。钟灵尧又把目光投向翎郡王钟灵甫:“儿臣觉得三弟智勇双全,堪当大任!”
钟灵甫心中暗骂,这狗日的钟灵尧,你这是要害我啊!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钟烨翰看了看钟灵尧,心说这小子行啊!心够黑的,你是打算铲除异己啊这是。钟烨翰心里虽然这么想,去不露声色,他看着钟灵甫:“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钟灵甫一抱拳:“父皇,儿臣作为大佑臣民自然应该为国分忧,只是儿臣只是在刀枪棍棒上有些研究,在谋略上却肤浅的很,臣若是去了洛城,生死是小,误了父皇的大事那就糟了。”
傻子都能听出这是在拒绝,钟烨翰自然理解儿子的担心,去洛城确实和去狼窝有的一比,现在的胡非滇手里有三十万将士,他要是一狠心一翻脸,完全可以把派去的皇子杀死祭旗,然后起兵和朕争夺天下。说实在的,钟烨翰也没打算让他去。“那你们看看还有其他的办法没有,大家不妨议一下,都可以说,言者无罪!”
钟烨翰说着看着满朝文武。大家都把头低下了,这谁敢出这主意,这完全是得罪人的事情,弄不好真的会惹祸上身的。钟烨翰见大家都不说话,一指西门琅皓:“你说,朕应该派哪个皇子去?”
西门琅皓战战兢兢地走出来:“老臣不敢,老臣不知。”
钟烨翰知道他害怕什么:“你放心,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于你,说!”
西门琅皓抬头看了看几个皇子,钟灵甫和钟灵希都把头低下,估计此时这两个皇子的心跳速度绝对会超过一百,这老家伙要是推荐我去,那我就死定了,上天保佑啊!千万别选我!西门琅皓一拱手:“皇上,老臣觉得嘉郡王……”钟灵希脸色都白了,不会吧!真的推荐我去?西门琅皓咳嗽一声:“老臣觉得嘉郡王不应该去。”
钟灵希长长松了口气,心说可吓死我了。这回轮到翎郡王紧张了,他暗暗祷告,可别让我去啊!西门琅皓漫不经心地继续道:“不但嘉郡王不应该去,翎郡王也不应该去。”
翎郡王一听,一块石头落地了,我的那个天啊!吓死我了。钟烨翰好奇地看着西门琅皓:“二皇子不能去,三皇子也不能去,那你的意思是朕不派皇子去了,任由胡非滇在洛城自立为王?”
西门琅皓摸着胡子,轻轻摇摇头:“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觉得堂上二位皇子都不能去洛城,因为洛城乃虎狼之地,皇子去了风险极大;不过若是都不去,那胡非滇就会把他不做丞相的责任推给皇上,所以,皇上还是得派个皇子去。老臣推举一人,此人虽然有罪在身,可是他却是皇上的亲身儿子,皇上要治他的罪,不如让他去洛城戴罪立功。如果他能顺利收回兵权,皇上可以赦免他的罪过,万一他有什么不测,也算是为国捐躯了。”
钟烨翰当然听出西门琅皓推荐的是谁,这老家伙脑子转得够快的,竟然想出这么个好主意,既不得罪两位郡王,也救了殷郡王。“你的意思是让殷郡王去?”
钟烨翰目光如矩地看着西门琅皓。西门琅皓点点头:“老臣正是此意。”
钟烨翰沉思了片刻,然后环视众大臣:“你们大家怎么看?”
众臣一个个拱手施礼:“请皇上圣裁!”
钟烨翰心想朕就知道你们要说这个,那好吧!朕的儿子,只好朕自己做主:“那好吧!朕仔细考虑后再做决定,今天就到这,散朝吧!”
众臣施礼完毕,慢慢退出金銮殿。殷郡王钟灵煜关在刑部大牢最后一间,牢头也算照顾他,给了个单间,要是其他犯人哪里有这个待遇。其实这也正常,这位可是王爷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事了,你虐待他,那不是要冒极大的风险,所以,牢头没那么傻,也不可能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