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他起,他的样子便是牢牢印在了我的脑中,纵然如今他戴着面具,我却还是能透过面具描绘出他的脸面,只是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如在百花宫那样待我了吧。一晃眼,他已至我跟前,我依旧坐着,只愣愣的看着他,之前还想要求他放过杜涵月呢,可当真在他面前了,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自尊心吗?是啊,他骗我害我践踏我,我又如何还能用祈求的姿态面对他,自尊心,有时候却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会在这?”
他看了我良久,终是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他的口气淡淡的,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将我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全体打碎,眼圈一红,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恍然惊觉,忙的偏了头,抬手将滚落的泪花拭去。“你……”“不过是风沙迷了眼。”
再不能蠢的借口,我快速打断了他的话,待得收住眼泪,方才起了身,低眉朝他道,“王爷随意,本宫先走一步。”
这一刻,却想逃得远远的,那些质问的话已经没有想要问出口的欲望了,从青玉环佩被我摔碎那时起,我和他之间,早就是陌人了。“羽歌……”脚步凌乱的转了身,身后却是传来他略带着几分急促的唤声,我脚下一愣,思量半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只依旧背对着他。听到他上前来的脚步声,我有些慌张,急急的回道:“淮南王想要说什么?”
脚步声骤停,良久后才响起他的声音,“你可……还在恨我吗?”
恨?这个字似乎并不能概括我全部的情绪,对他的感觉如今是什么呢?爱恨交织吗?他可恨可气可怨,然就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对他的爱,才会滋生出万般酸甜苦辣的感觉,如果能让我选择,我真的很希望,我从未见过他。“你之前说过的话……我并不是不信你,只是更信自己所看到的。从小到大,母妃从未骗过我,也从未苛待过皇兄,而事实上,太后她……却对皇兄诸多责罚。我知道,要你在两者之间做选择是为难你了,所以我想过了,以后……以后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吧,我不会再强求你了,总之,我会遵守对你的承诺,一定会护你平安无事的……”我轻笑起来,打断了他的话,“我能做什么?我可以做什么?你将我逼到这样的地步,我还能做什么?”
缓缓转身看向他,复又接到,“信你所看到的?那你就没想过,你所看到的都是假象吗?安景尘,我不用你保护,你凭什么保护我?在我身上下蛊毒的人如今说要护我平安无事,哈哈……真是可笑……”他急着上前两步,我收了笑,后退了两步,他见我如此,方才收了步子,尔后自袖中取出一小瓷瓶,递至我面前,“这是解蛊的药,我早就想给你了。”
我冷冷的盯着那瓷瓶,并未伸手去接,不知为何,他如今给我我却不想要了,总觉得若是接了,就又被他踩踏了一次,在他面前,我恐怕也就剩这么一个脆弱的自尊心了。他见我不语,复又接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答应你,不会让她死。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可是羽歌,我们的立场不同,我有我的无奈,也请你体谅我。至于你所说的真相,我会慢慢去看清楚,终有一日,我想你会明白,什么才是对的。”
他上前一步,径直将小瓷瓶放入我手中,尔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对的呢?安景尘,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