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羽话头一噎。她以为自己递出去的话头,得到的答案要么是怨,要么是不怨,回答怨,她就可以顺势示弱求和,有江子婉这傻子在,她定然会努力劝和,让江子鸢不要再针对她。倘若江子鸢执意不和解,她还能暗戳戳显示一波江子鸢心眼小,不如她这个嫡女端庄大气,拿得出手。倘若她答不怨,则正中江子羽下怀,她一出来就听闻江子鸢趁自己不在坑了母亲一根黄翡簪子,既然不怨,江子羽佯装和好恭维江子鸢一顿,把江子鸢哄得翩翩然,她自然也就不会揪着母亲讨要簪子了。以往她对母亲那点东西可是从来瞧不上眼的,可见这次也不是真的想要,只是想跟母亲作对而已。毕竟一根黄翡簪子价值五十两金,再加上她替江子婉讨要的那根,足足七十五两银,那可都是她的钱啊!母亲省下来,还不是都花到她身上。她出事前还看上一支鎏金的鸢尾花发钗呢。没想到江子鸢竟然反问她。她顿了顿,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只得讪讪道:“羽儿不该哄姐姐与我一道去山里游玩,险些害姐姐出事。”
她银牙暗咬,跪祠堂的日子她可是受了大罪,不光被罚跪祠堂,还被江子鸢泡在冰水里折磨,以至于生生病了十来天,到今日都没完全好利索。而她刚出祠堂,母亲就来叮嘱她最近不要招惹江子鸢,见到她最好绕着走。江子羽注意到母亲眼眶通红,双眼浮肿,显然是刚狠狠哭过。自己不过被关了几天祠堂,江子鸢便连母亲都敢欺负了?母亲何曾哭成这样过!江子羽心疼万分,她表面答应母亲不去招惹江子鸢,实际出了庆云苑,转身就去找了江子婉,询问自己关禁闭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江子婉便把大姐找夫人讨要黄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二姐,顺带也说了自己得了一根金梅花簪。江子羽一听哪里还稳得住,怒火席卷她的心智,于是全然将田氏的话当耳旁风,带着江子婉便来找江子鸢了。好在许出去的两根簪子还没兑现,江子羽暗下决心,不论如何,母亲勤苦多年攒下的小金库,决不能让江子鸢坑了去!“既然知道自己犯的错,还来登门做什么?”
江子鸢掩面咳嗽两声,带着鼻音道:“都把病气过给本小姐了。”
江子羽面色霎时变得难看,辩解道:“妹妹是大病初愈不假,可刚来姐姐院子里,还不足一炷香时间,怎就把病气过给姐姐了?分明是姐姐原就病了的,却要赖到羽儿头上。”
“所以啊,你为何要上门来呢,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院子里不好吗?”
江子鸢心累。她可没功夫跟江子羽耽误时间,她还要养好病去偷结肠草呢。江子婉见大姐二姐又呛起来,急忙道:“大姐姐,你看二姐姐这么虚弱,就别说她了好不好,二姐姐也是一片好心,才巴巴的来探望大姐姐的。”
说着,江子婉快步下过来,想伸手拉江子鸢。江子鸢在她碰到自己之前躲开她。江子婉显然没想到江子鸢连她的颜面都不给了,愣了一下,委屈的看着江子鸢。以前大姐姐跟二姐姐多有不合,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大姐姐胡搅蛮缠欺负二姐姐,可大姐姐对她还是极好的。因此府中别人都怕大姐姐,唯独她不怕。而且与大姐姐关心极为亲密。今日这是怎么了?江子婉可怜巴巴的撅起小嘴,望着江子鸢:“大姐姐这是怎么了,连婉儿都惹到姐姐了?以前大姐姐最疼婉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