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苏半夏愣住,半响才反应过来。她眼中闪过一抹气愤,一闪即逝,咬紧了唇,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太阳穴霍霍的跳动着,她整个脑袋好似被重锤敲打着,疼痛难忍。须臾,她缓缓睁开眼睛,静静望着眼前天神般俊逸的男人。此刻的他,全身亦是湿的。湿透的黑发密密地贴在额边,格外迷人。她知道,这样的男人她不该招惹。深吸一口气,她纤细的手缓缓覆在他握住她肩膀的手上。他的手火热,她的手冰凉。正如此刻他两之间诡异的气氛。莫言北挑眉,他知道她不简单,他等着她下面要说的话,看看究竟能带给他多大的震撼。苏半夏唇边溢出一抹淡笑,那笑,无比惊艳。她一点一点将他的手,从她肩上挪开。一字一字从齿间蹦出,“两年!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形如陌路。”
外面雨似小了,滴滴答答。她清雅的声音,亦如窗外雨声,清晰却震撼。桥归桥,路归路,形如陌路。十个字,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莫言北心上,他的胸口有着从未体验过的窒闷。这个女人,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从未有过女人对他如此说过,和他在一起两年还能桥归桥,路归路?只有他抛弃女人,还从没有哪个女人这样躲着避着他。“呵呵。”
他冰冷魅惑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倒要看看,两年后,她还能全身而退?“我同意。”
他将身体压得更低,一指挑起她的下巴。苏半夏只觉全身陡然一松,他同意了,苏雅没事了。她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苏雅,没事了……看着眼前的女人,如同浮萍一般软倒,了无生息。莫言北低咒一声,俯身抱起了她,诅咒着,冲入了浴室。哗啦一声,他扯过一旁的宽大浴巾把她包裹住,出了浴室。卧室,宽大的床上,苏半夏被塞进了银灰色的被子里,他转身翻找出退烧药,倒了水过来,俯身要抱起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掉丢在地上,随后抱起了她。“妈妈,妈妈,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她呢喃着,一串泪掉落下来,滑过脸颊,落在了他的胳膊上,温热的咸咸的泪。他微微一动,注视着她片刻,转身拿过药片塞入她的口中,端过水放在了她的唇边。“乖,吃药,吃下去就退烧了。”
声音格外温柔,他摇了摇她。可她紧闭着唇,眼泪继续飞奔着,似是忍受着痛苦,脑袋不按的摇晃着,“是你们害死了她……妈妈不会自杀……”苏家出事了?莫言北深邃的眸子陡凝,闪过危险的光芒。等下他去查下,眼下,他先要给这个不听话可气的女人吃药。“咳咳,咳咳。”
她被呛着,剧烈的咳嗽着。放下手中的水杯,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见她平稳下来,转身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回来快速帮她换上,拉过被子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忙完后,他缓直起身来,他还从没这么照顾过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低头看到地上湿漉漉的衣服,拿起来进了隔壁的浴室。漫漫长夜,白色别墅内灯光依旧。已是深夜两点,莫言北再次端了一盆温水出来,拧干了毛巾放在苏半夏的额头上,身体还是烫,虽然温度降了一点点,可一点儿汗都没出,手脚还越发冰凉。回身再次拿了退烧药过来,如法炮制,喂她把药吃了下去,拿掉毛巾,拉起被子他躺在了她的身边,抱住了她。莫言北的手顺势环住了她,拥住她。热,苏半夏感觉全身犹如着了火一样的热起来,热的她想要奔跑想要扑入凉水中浸泡。可她的四肢被牢牢的箍着,动弹不得。终于,她挣脱了身上的羁绊,用力睁开了眼睛。她茫然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头顶上菱形格子的雕花吊顶,让她有些眩晕,然而身上捆着一样的力道更让她震惊,她动了动酸疼的身体,只觉得全身被汗水包裹着,热的无法言语。她想起来了,她来找莫言北,然后迷迷糊糊好像谈了条件,之后……莫言北!她惶恐转身,目光撞入他盯着她的眼神,眼中闪过刹那的惊慌,继而镇静下来。“我……”她开口,感觉到嗓子的干涩,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男人率先开口了。“你发烧了。”
发烧?苏半夏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脑门,沙哑着声音咳嗽了两下,“我和你谈妥条件了,两年。”
她需要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