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的清晨。一个院子里,老杂役为洛川整理了一下衣服,今天的洛川穿着还和往常一样,只不过肩上多了个一包裹。“师父,我会常回来看您的。”
老杂役笑道:“你无需担心为师,安心去做自己的事就好。不过踏出了稷下学宫,就注定不会再如往日平静了,所以要万般小心。”
“我会的,您老保重。”
“嗯,去吧。”
简短的告别,洛川独自离开了稷下学宫。……洛川进入皇城,几番打听后,终于来到安雪府外。看着眼前气派的府邸,大门紧闭,门口却无人站岗,洛川低语道:“看来府中并无多少人。”
堂堂的公主府邸,如此冷清,洛川有些诧异。但他没有犹豫,直接上前敲门。只是他刚抬起手,那紧闭的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三个人从府中走出。为首的正是安雪公主,右边的是红玉,左边是一名老妪,发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皱纹。“你来了。”
安雪公主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洛川,见过公主殿下。”
洛川拱手行礼。“无须多礼。”
安雪急忙将洛川扶起。“先说好,我这里管住不管吃,想要吃饭可要拿出本事来。”
安雪笑着说道。洛川先是一愣,继而笑着拱手回道:“请公主放心,洛川自然凭本事吃饭。”
安雪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安雪又问:“你是否修行?”
“四序春之境。”
闻言,安雪微微一愣。“既然你有修为,而且还是四序之境,你为何还要在那里做一名杂役?”
“家师尚在学宫。”
洛川回道。“你的老师?是何方高人?”
安雪询问道。“学宫中的一名老杂役。”
洛川的回答,让安雪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安雪公主明了的笑了一下。她动手在腰间一抹,一道微光闪过,手中就出现了一块腰牌。安雪把腰牌递给洛川说道:“接下腰牌,你就是我嬴千雪的门客了。”
“多谢殿下。”
洛川双手接下。腰牌刻着安雪府三个字。“正好我要前往皇家书院,你且随我一同前往吧,你把包裹交给红玉,她会为你安排妥当的。”
“遵命。”
洛川拱手应道。洛川将包裹递给红玉,道了声:“劳烦姑娘了。”
“走吧。”
安雪公主没有代步工具,就和洛川步行离开了。看着安雪公主和洛川走远,红玉才忍不住问道:“兰婆婆,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兰婆婆呵呵一笑,道:“小姐自有打算,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足矣,不过这个洛川,也确有不同。”
“不就是一个四序之境的杂役嘛。”
红玉满不在乎的说道。“哈哈,他确实是个杂役,可是四序之境的杂役,老身这辈子还没见过几个。”
皇家书院位于皇城北郊,总体建筑风格与稷下学宫大同小异,在这里学习的学子非富即贵,所以皇家书院的外观上显得更加奢华。皇家书院的学子都是贵族,他们麾下也都有门客存在。皇家书院不禁止学子的门客出入,只是一些地方严禁门客踏入。书院道路的两边,停着一辆辆外观华贵的车撵,拉车的皆是灵兽,有的如狼,有的似虎。安雪公主带着洛川一路走来,她神色平静,好似两边的灵兽车撵皆是尘土。洛川的表面也很平静,但眼中充满了好奇。“阴阳之境的清风狼。”
“四序之境的火焰虎。”
“四序之境巅峰的追云驹。”
“不愧是贵族子弟的聚集地啊!”
洛川在心中感叹着。“十七皇妹!”
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传来,洛川看到一个俊朗少年从一辆奢华的撵车中走出。少年约十七岁左右,锦衣玉带,相貌堂堂,他缓步走来。他身边跟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腰间还挂着一个腰牌,上面刻着崇明府三个字。安雪公主神情依旧,她主动向来人施礼,“见过十四皇兄。”
十四皇子嬴千崇呵呵一笑,“这位是皇妹收的门客吗?真是难得呀!”
嬴千崇的目光在洛川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洛川能听出这位十四皇子语气中的嘲讽之气,却还是拱手施礼,道:“在下洛川,见过十四皇子。”
“洛川,是你!”
开口的是十四皇子身边的少年。“陆远,你认识他?”
十四皇子的眉头微微一挑。“回皇子话,洛川原是稷下学宫的一名杂役,刚才看到他,属下还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哦?皇妹,你招揽一名杂役充当门客,这未免有损皇家威仪,若皇妹真的无人可用,皇兄可以为你推荐几位。”
安雪公主冷声回道:“多谢皇兄好意,不必了,门客出身并不重要。”
“可皇家的颜面很重要!”
十四皇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那皇兄可以上奏父皇裁决。”
十四皇子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起来。皇室子弟招揽门客,向来是个人自由,除非门客有罪,否则无人可以干涉,而元皇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种小事。嬴千崇当即哈哈一笑:“皇妹说笑了,既然皇妹自有主见,为兄自然不会多言。只是这样的一名门客,不正好配得上皇妹的身份吗。”
安雪公主面无表情的回道:“若皇兄无事,我就先进学堂了。”
就在十四皇子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骤然传来:“皇弟皇妹。”
闻言,崇明皇子嬴千崇眸中顿时闪过一道异色,目光转到安雪公主身后,就看到两个少年结伴而来。“十三皇兄。”
“十三皇兄。”
安雪公主也转身开口招呼。十三皇子嬴千越,年龄与嬴千崇相仿,同样是俊朗不凡,且多了几分威严,而他身边的少年,同样气度非凡,并有淡淡傲气流露。洛川不认识十三皇子嬴千越,但却认识他身边的少年,正是他曾对安雪公主提过的尚青云。十三皇子嬴千越分别对嬴千崇和安雪公主点头示意,道:“你们在做什么?”
嬴千崇呵呵一笑,道:“十七皇妹招揽了一名门客,身为皇兄,自当招呼一二。”
“哦?”
十三皇子嬴千越轻哦一声,目光就转到洛川身上。“洛川!”
尚青云看到洛川之后,也不由的露出惊讶之色。洛川也拱手施礼,道:“洛川见过十三皇子,见过青云兄。”
“青云,你认识他?”
“嗯,洛川原是稷下学宫的一名杂役。”
“原来如此。”
十三皇子嬴千越没有多说,一名杂役,不值得他在意。“洛川,没想到你离开了稷下学宫,还成为安雪公主麾下的门客,令人意外了。”
尚青云是谁,他在稷下学宫的时候,乃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虽然知道洛川,但从来都不曾在意过,现在也不过是有些诧异罢了。洛川淡然一笑,道:“公主看得起在下,那是在下的荣幸。”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进去了。”
“青云,你就先在外面等待,也可以四处转转,随意就好。”
“是。”
嬴千越和嬴千崇当先离开后,安雪公主才对洛川说道:“你可以在这里等待,若是无聊,也可以先行回去。”
“属下明白。”
看着安雪公主进入那奢华如宫殿般的学堂之后,洛川就直接来到这前院的一个角落,靠着一颗大树,席地而坐。那些撵车旁的一个个门士,不管是尚青云,还是陆远,均深深看了一眼洛川之后,就各自收回了目光。洛川自然也感受到那一道道无形的目光,但他根本不在乎。“公主结束还需一段时间,闲着无事,恢复一下丹田真气吧!”
洛川暗想一番,就干脆闭上了双眼。不知多久,洛川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立刻睁开双眼,来者竟然是一袭白衣的安雪公主。洛川急忙起身,施礼道:“殿下。”
“嗯,我们回去吧。”
“是。”
就在安雪公主转身欲要离去之时,却看到两道身影结伴而来,正是十四皇子嬴千崇和陆远。“十七皇妹,暂且留步。”
“不知十四皇兄有何要事?”
其他从学宫中走出的人,有皇子公主,也有权臣子弟,其中就有十三皇子嬴千越,现在都将目光转到了安雪公主和嬴千崇身上,有的是不动神色,有的则是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嬴千崇呵呵一笑,“你我均是无事,不如让你我的门客切磋一二,也让皇兄见识一下皇妹这位门客的能力,以及皇妹你的眼光如何?”
皇子之间,明争暗斗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也不会公然动手,尤其是在皇家书院内,正式学子之间,是严禁私自交手,但他们的门客之间就没有这样的限制了。身为贵族之人,为何要招揽门客,一是招揽人才,再者就是让门客去做自己不方便去做的事情。安雪公主没有直接拒绝,转而对洛川说道:“你意下如何?”
“既然皇子殿下开口,洛川从命便是!”
洛川倒也干脆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