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上前一步,不冷不热地关心道:“外面风大,妹妹又受了凉,母亲还是先带妹妹回翩舞阁吧。”
岑东暖低头,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眼底闪过一丝嫉恨,“暖儿刚刚看见有外男往姐姐的院子里去,很担心姐姐的安危,却一时惊慌落了湖,姐姐……无事吧?”
其实她是看见庆王从岑东溱的院子里出来,心里嫉恨,想着去找岑东溱的麻烦,却不小心落了水。岑东暖的话音刚落,众人的脸色纷纷变了。二小姐这话的意思是……大小姐私会外男?岑东暖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又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解释,“姐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林艺宴蹙眉,抬头看了岑东溱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她嗔了岑东暖一眼,“暖儿你可不能乱说话,这种事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
岑东暖连忙捂住嘴,小脸越发苍白,结结巴巴道:“暖……暖儿知道错了,暖儿什么都没有看见。”
一旁的下人看岑东溱的眼神越发的异样,没想到这位看起来知书达礼的大小姐居然也会做出这种私会外男的事情来。岑东溱哪里不知道这对母女打的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想要败坏她的名声罢了。她突然笑了笑,居高临下地望着岑东暖,“想来妹妹刚刚看见的外男是庆王罢。”
上一世她入狱之后岑东暖就迫不及待地嫁进庆王府,又亲自去狱中哄骗她吃下毒药斩草除根,想必是非常在意庆王的了。既然她想要败坏自己的名声,那自己索性就用她最在意的东西去扎她的心。此话一出,岑东暖的脸色僵了一下,好半晌才接话,“暖儿看得不仔细,并不知那是庆王……”隐藏在衣袖底下的手心早已红肿一片。她当然知道那人是庆王!她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这个死女人的院子里出来的!这个死女人!她怎敢跟她抢她的庆哥哥?明明她与庆哥哥情投意合,可偏偏半路上杀出个岑东溱抢走了她的庆哥哥!不行!她绝不能让她抢走了自己庆哥哥,也绝不能让她抢走自己的正妃之位。可偏偏岑东溱才是这岑府的嫡长女,只要有她在,她就永远做不了庆王妃!只能做一个陪衬的侧妃!这让她怎么甘心?想着,岑东暖低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林艺宴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闻言蹙了蹙眉,端出当家主母的风范,轻声斥道:“溱儿你还未出阁,即便是庆王,也要避讳着些。”
岑东溱闻言福了福身,低头温顺道:“溱儿谨遵母亲教诲。”
“只是今日这事并非母亲与妹妹所想那样。”
岑东溱顿了顿,见岑东暖脸色一僵,忍不住勾了勾唇,“上次茶会溱儿觉得庆王府中的茶叶甚是清香,便随口提了一嘴,让庆王听了去。今日庆王来府中找爹爹,便顺手给溱儿带了些来,这也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
一直站在岑东溱身后没有言语的蔷薇闻言连忙出声,“小姐让奴婢在旁边伺候着呢。”
抚琴阁里下人不多,府里的一些下人一直看不上岑东溱,她院里的下人也经常消极怠工,时常找不到人,不知道溜哪儿玩去了。以前岑东溱从不说她们,是以她们越发猖狂,偌大的一个抚琴阁只剩下蔷薇一个人是时刻伺候着岑东溱的。此时这一点倒是帮了岑东溱。岑东暖的脸色越发僵硬,怎么可能!庆哥哥怎么可能会给岑东溱带茶叶?岑东溱这个死女人肯定是在撒谎!这个死女人!她肯定是故意这么说气她的!岑东暖越想越气,低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面上却柔和地笑笑,“原来是这样啊,暖儿也只是担心姐姐安危,还望姐姐莫怪。”
“妹妹既如此担心我这个做姐姐的,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只是妹妹如今也快到婚嫁的年龄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自己心里也该有个数,免得以后去了夫家让人看了笑话。”
岑东溱说完之后瞟了一眼正盯着她看的几个下人,勾了勾唇,“母亲你说是不是?”
这么低级的手段,若是上一世的她,还真的无力招架,只能任由这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但如今可不一样了,做孤魂的那些年她与呆呆闲来无事就喜欢扒在墙角看内宅妇人耍心机,比这厉害百倍的手段看得多了。林艺宴闻言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顾及着岑东暖的身子,也没再多说,只草草地留下一句,“既然如此,溱儿回院子好生歇息着吧。”
说完便带着岑东暖匆匆回了翩舞阁。余下的下人们面面相觑,正要跟着一起离开,却被岑东溱给叫住了。“你们几个站住,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那几人对视一眼,恭恭敬敬地站在岑东溱面前。大小姐刚刚瞟他们的那一眼让人怪害怕的,以往的大小姐柔柔弱弱的,从不敢大声说话,说是大小姐,胆子还没有府里的丫鬟大。府里好些下人都瞧不起她,怎么今天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嘴巴变厉害了,连眼神也变得渗人了。联想到刚刚湖里的异常现象,几人纷纷白了脸。难不成……大小姐是被鬼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