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清早,宫里头的马车就在门口等候着了,拜别双亲,接过私底下塞进来的银两,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紫禁城。车轱辘一路回旋,终究停下,掀开帘子被带着的唯一婢女莲香扶下车,常子衿见门口已经有小太监在等候,见她下车,立刻笑呵呵的迎了过来,行了一礼,抬起手背,恭敬道:“御女小主,奴才是您殿内的小德子,奉皇后娘娘吩咐,引着您去未央宫侧殿的清凉阁。”
常子衿点了点头,另一边由莲香扶着,走在红墙高瓦之中,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宫门缓缓合起的声音。这一路上小太监似是停不下来的一个劲说:“小主好福气,这未央宫含凉殿的主位乃是卫昭容,昭容娘娘家中武将出身,说话爽利,除了……从不与人为难。”
虽然卫昭容和宁昭仪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但是小德子还是小心的避过了。常子衿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后者乐开了花。含凉殿是东六宫的未央宫与西六宫的锦绣宫含冰殿遥相呼应,而这宁昭仪恰巧住在那,可是说是一种奇妙的冤家缘分。一进了清凉阁,立刻就有一个掌事姑姑两个婆子两个太监,以及四个宫女行礼问安,常子衿点了点头,叫她们介绍一番。“奴婢浅红见过主子。”
“奴婢沛儿见过主子。”
“奴婢问玉见过主子。”
“奴婢千双见过主子。”
她们说完,那头太监一个是引着进来的小德子,另一个则唤作小喜子。眼见这就是自己目前的班底,常子衿坐在上首,手脚麻利的婢女上了茶,她浅浅的饮了一口,道:“我这规矩不多,就是恪守本分,一旦有谁坏了规矩,直接送到慎行司。”
众人一惊,哪有主子开口就要打杀奴婢?常子衿给莲香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把银子分散下去,她又道:“但是事情做好了,我重重有赏,你们平日有为难的,能帮上的本小主也一定帮。”
小德子最机灵,立刻接过银子磕头连连,其他人自然也是低头谢恩。常子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掌事姑姑随我去拜见主位娘娘吧。”
书容立刻起身,垂首道:“启禀小主,卫昭容病了,早之前就说了,不用小主去拜见,还叫人送来了两根镶金石榴钗来,说恭贺小主进宫。”
常子衿一怔,一时有些摸不透卫昭容的意思,书容看在眼中,挥了挥手,示意人都下去,之后才欠身道:“小主无需多虑,自打……这宁昭仪在月前皇子满月礼上进位昭仪,卫昭容就一直不痛快的,皇后请安都托病不去,自然是没法接见小主。”